他咬牙切齿说完这话，又听顾尘寰说：“稍后我会致电宋总，向他说明事情经过。”
宋锦羽脸色比哭还难看，他欺负宋锦末宋望飞不会管，但如果是顾尘寰说的，宋望飞就是不想管也得给他点教训。
“另外，我跟你并不熟，既然你没把末末当家人，以后也不用这么称呼我。”
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屈怀远和申哲茂，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看得人心里一颤。
顾尘寰还是没变，即使他平日里表现得再绅士，一旦触怒了他，他是真的不会留任何情面。
宋锦羽身子微微发颤，看着宋锦末被顾尘寰搂着离开，他只觉得脸上好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有什么是比被喜欢的人逼着和最讨厌的人道歉更屈辱的？
那就是他费尽心机，却只换了顾尘寰一句：不熟。
他甚至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落他的脸面。
*
宋锦末被顾尘寰一路半搂着肩膀乘电梯下楼，直接进地下停车场坐上车。
回到熟悉的密闭空间，他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抱歉，刚刚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顾尘寰语气诚挚道。
宋锦末摇摇头，他还在想着刚才顾尘寰是不是摸了一下他的耳朵。
但是看着顾尘寰这么淡定，他又觉得对方或许根本没有发觉，不然早该问了。
“哥哥，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欺负我？”
宋锦末真的不太明白，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宋家人的关系，明明得利者是他们，可他们好像还是看不起自己、欺负自己，不想让自己好过。
顾尘寰抽出湿巾，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轻声说：“可能，因为他是坏人吧。”
“坏人喜欢作恶，作恶的理由也是常人无法认同的，你不用太去纠结这一点，远离他们就好。”
宋锦末垂着脑袋，好叭。
只是原本很开心的，但是他现在突然就不那么开心了。
顾尘寰感觉车厢中的信息素有点压抑，他拿出手边的袋子递给宋锦末，“本来是去给你买冰淇淋的，但是耽搁太久化了。”
“还好买了其他的，你可以尝尝。”
宋锦末听到有吃的东西，眼眸微动，他打开口袋，里头是一盒融化了些许的冰淇淋，还有几个小泡芙，一小盒黑森林蛋糕。
闻起来就感觉甜度超标了。
但是宋锦末喜欢。
“很好吃，冰淇淋也可以吃的，谢谢哥哥。”
冰淇淋虽然融化了，但还是很美味。
他把最上面的那颗草莓递到顾尘寰嘴边，“哥哥，这个甜，给你吃。”
顾尘寰其实不怎么吃甜的，但是宋锦末都喂到嘴边了，他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宋锦末这个人很单纯，很好懂，他被人好好对待的时候，就想对别人也好，这样会让他感到开心，不会去想太多的弯弯绕绕。
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暧昧。
顾尘寰开车，宋锦末就坐在一边一勺一勺舀着冰淇淋小口吃着，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低头吃得很认真，粉红的舌尖在勺子上轻轻舔过，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个黑森林蛋糕好好吃！”
顾尘寰弯唇，“嗯。”
事实证明，宋锦末是一只很容易满足，但是需要小心呵护，娇养的兔子。
给他普通的房间也能住，但是要给他最好的，还要提前把房间布置成他喜欢的样子，这样兔子才会开心。
想给他买衣服，于是就挪了半天陪人出来逛街，却还是不满意，想把所有漂亮的衣服都给他穿上。
想给他买好吃的，回去的路上又觉得光是一个冰淇淋还不够，还想给他买很多。
看着宋锦末因为他露出满足的笑容，顾尘寰似乎感受到了养兔子的快乐。
宋锦末只吃完了冰淇淋，毕竟全部都是甜的太腻了，他看出顾尘寰似乎不怎么吃甜的，也没有强行喂他太多，剩下的自己用袋子装好，打算晚点再吃。
顾尘寰把他带去一家私人定制的店面给人量衣服，他和设计师这边都是提前商量预约好的，对方早有准备，结合宋锦末的外貌特征和结婚的场合提供了设计的思路，两边交谈十分顺利。
宋锦末逛了半天街，又听他们说那么多，实在有些累了。
他看着顾尘寰的侧脸，觉得他在这里应该很安全，于是自个儿窝在一边的小沙发上闭着眼眯了一会儿。
设计师Anly还在继续谈论，见顾尘寰抬手示意，她愣了愣。
视线落到沙发上窝着睡着的那道小身影，她忍不住笑，压低声音道：“我就说你一个大忙人，之前都说让我随便做两身的，怎么突然亲自带人要找我定制礼服了。”
顾尘寰说：“刚好有时间而已。”
Anly和顾尘寰是旧识，知道这人嘴硬，“之前是谁说，结个婚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瞥了顾尘寰一眼，“难得啊，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总最近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呢。”
顾尘寰眉头轻蹙，“你最近也不一样了，都能这么随意调侃客户了。”
Anly哈哈大笑，“行了顾总，我还不知道你，下次生气装得像点，别总是视线往人家身上瞟。”
“还好你来得早，要不我就随便给你搞两身拿着钱出国了。”
顾尘寰沉默了一瞬，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放心，绝对不会拖到你结婚的。”
宋锦末没有睡太熟，他感觉自己被挪动了姿势。
微微睁开眼，看到顾尘寰清晰的下颌线。
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感觉身体有点腾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顾尘寰的衣领，又有点尴尬，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被抱了。
“哥哥，你忙完了吗？”
宋锦末小弧度挣扎了一下，希望顾尘寰把他放下来。
“嗯。”
“马上到了。”
顾尘寰说着，已经走到了车门口。
他把车把手打开，将人塞了进去。
宋锦末被稳稳当当放在座位上，顾尘寰又躬身给他拉过安全带系上，这才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宋锦末搓搓耳朵，觉得有点发烫。
“现在要回学校还是回家先吃个饭？”
家？
宋锦末一下子精神了，“宋家？”
顾尘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