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佩宁？”慕哲瀚眯着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出那个名字，心中诧异。
不是奇怪楚佩宁能来这里，而是奇怪她会来。
一个画展而已，她的金主自然有实力能让她过来。
但她一个毫无艺术气息、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特长的草包，来这里做什么？
那日意识到她身后之人非比寻常时，慕哲瀚便派人去调查那位金主的身份。
海城的豪门，不会有那样的实力，便把目标瞄准帝都。
帝都豪门云集，世家众多，哪里是他们能查到的？
楚佩宁被赶出慕家后，慕哲瀚与她只有两次接触，都落不着好。
没有准确消息之前，他对楚佩宁抱有顾忌。
现在也权当没看见，瞥了瞥腕表，身子靠在豪车上等陆清悦。
约莫五分钟，不远处一辆豪车缓缓停下，陆清悦下车，对着司机说了几句，便向慕哲瀚这边走来。
阳光落在她身上，照的陆清悦光彩照人，明媚娇艳。
新款的小香风套装衬出她纤细高挑的身材，搭配白色小羊皮珍珠链包包，将她温柔又优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踩着白色长筒靴款款而来，本就优越的大长腿气场尽显。
如此颜值和气质，路边名流都纷纷顿住脚步，目光为她停留。
“清悦。”慕哲瀚笑着迎上去。
陆清悦有些羞赧地挽了挽鬓边的发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慕哲瀚表示无碍，向她伸出臂膀：“我们进去吧。”
陆清悦顺势挽上，害羞地点了点头：“嗯。”
刚走两步，就顿了下来。
“清悦？”慕哲瀚疑惑侧头，便见陆清悦呆愣地看着一边，也顺势看了过去，问：“怎么了？”
“那个是，纪女士吗？”陆清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日天气不是很冷，纪清芷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棉版旗袍，素雅简朴，面料上的暗纹却是精致细巧，胸前的盘扣系结是特意设计的图案，每一个都是精心制成。
衣领、下摆和袖口围着一圈羊毛，温暖舒适。
细长的直发用一根简洁的玉簪盘起，踩着羊毛靴缓缓而来，耳朵上的玉质佩状耳坠静静伫立。
走近了，陆清悦愈发肯定那就是纪清芷。
当即松了挽着慕哲瀚的手，阔步走去，耳环随着她的步伐剧烈晃动。
纪清芷拨通了司楠的电话，忽而听到“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急促地往这边而来，便看了过去。
陆清悦欣喜上前，跟她打招呼：“纪女士，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你是？”
纪清芷蹙了蹙眉，仔细打量她几番，实在是没有印象。
“我是陆清悦，华国美术家协会的会员，当时受到蒋嘉元大师的邀请，曾有幸听你弹奏一首曲子。”陆清悦介绍道。
回华国后，纪清芷虽待在海城，为了处理古音界的一些事情，确实去过帝都几次。
其中有次受到华国美术家协会会长的邀请，去他们那里欣赏过画作，还赠予了她一幅画。
为了答谢，便弹了一支曲子。
当时的确有很多人欣赏，纪清芷不可能一一记住，便客气地冲她笑了笑。
“你好。”
客套生分的语气，并没有阻拦陆清悦套近乎的步伐。
她从蒋嘉元大师那里听说，纪清芷的古琴水平是全世界最高的，且在古琴协会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甚至能够掌控会长的任命和退任。
如此人物，她自然要想尽办法结交。
只可惜在帝都时，纪清芷弹完曲子便匆匆离去，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您也对此次画展感兴趣吗？我经常来这里，对这里的场馆构造都比较熟悉，可以给您引路，顺便向您介绍。”
美术协会会员亲自引路，这可是花多少钱都要不了的待遇。
而且蒋嘉元大师在国内盛名已久，能被他赏识，陆清悦才能定是不凡。
纪清芷微微笑了笑，拒绝：“不用了，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
“约好了？”陆清悦眼睛一亮，“可以问问，是哪位大师吗？”
没完没了的问题，让纪清芷有些厌烦。
她已经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陆清悦却还是往上凑，着实让人不喜。
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客观的微笑，拨通了司楠的电话。
司楠他们早就注意到了纪清芷，接起电话便道：“我们就在门口，你直接过来就行。”
“嗯，那我过去。”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纪清芷侧头，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要过去赴约了。”
如此难得的机会，陆清悦自然不可能放走，侧过身子站到她的旁边，自认为很热情地道：“我们送你进去吧。”
纪清芷微微拧了下眉。
旁边一直看着的慕哲瀚自然是意识到了她身份的不凡，应当是文艺界极为有名的人物，也上前微微笑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纪女士，这边请吧。”
看到他的脸，纪清芷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慕哲瀚的存在。
之前司楠跟她说起的时候，还特意让人把监控录像修复成了720p的，纪清芷自是能认出来。
他的脸竟真的被复原了。
纪清芷堪堪收回视线，离开他们去找司楠和楚佩宁的想法犹豫了。
远处，司楠见纪清芷迟迟不过来，还被人挡住了去路，转头让楚佩宁留在原地等，过去找人。
楚佩宁本想和他一起去的，却感受到了很强的羁绊牵扯。
仔细一算，便算出了慕哲瀚和陆清悦，同意留下。
“妈，你怎么还不过来？”司楠远远喊了一声，“他们两个拦着你了。”
面对这两个毫无礼貌把纪清芷拦下的人，他当然也没有好脾气。
只是慕哲瀚转过头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我……”去！
他赶忙闭嘴，生怕把完整的话吐出来，又遭到纪清芷一顿训斥。
司楠眨了眨眼睛，打量慕哲瀚的脸，睁大的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胥明不是说已经把他打得无药可救了吗？
这脸怎么还好端端的，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他对纪清芷的称呼，两人自是听到了。
瞧着那混血的面庞，陆清悦有些惊诧地问纪清芷：“这是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