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该为师傅挑选何物为好、师兄可有推荐。”
走进集市的吴为、有些踌躇的向身旁的陆明征求意见。
这条街道、是镇上唯一的集市、当初吴为也就是在此、
通过观察人群交谈结合各种行为举止、判断其中意思、才渐渐学会了此地的语言。
陆明脸露笑意、目光向前方集市望去、边走边说：
“前方、有间瓷宝斋、他家有一物、师傅甚是喜爱、由于售价颇高、一直没舍得买。”
吴为对这家店铺有些印象，随口说道：
“瓷宝斋、好像就在市集的中段。”
“走吧，师兄，我们去看看。”
向陆明建议后、便要抬腿向之走去。
“师弟、别急。”
陆明喊住了已经走上前的吴为、缓缓说道：
“我们可先逛逛、为你购置几身新衫。”
“弟正值风华正茂、就应该展现出年轻人的朝气。”
吴为自醒来后、穿的一直都是林大夫的旧衣、明明才二十多岁、却显得像三十好几一样。
陆明也是来到集市后、
才想到，既然来了，就顺便给吴为买几件新衣服，就当是自己这位师弟的入门礼了。
转过身来的吴为、听了陆明的话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师兄、我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就不必麻烦了、还是直接去购买拜师礼吧！”
吴为并不是跟陆明寒暄客套。
打小、爸妈每次去看望他、都会在城里提前买好衣物。
因此，养成了有什么穿什么的生活习惯。
长大后、要么是陪妹妹逛街、由妹妹挑选、要么是雅芹买好后送给他。
吴为最后还是难却陆明的盛情、在一家成衣店、陆明抢着付了些碎银、两人这才从店铺中走出。
吴为不想让陆明破费、没有接受陆明让老板拿出的那些锦缎、只随意挑选了两件价位较低的。
吴为也只是看中他们都是窄袖、不会影响日常采药磨药。
此时，吴为已换上其中一件墨青长袍。
“师兄购我所摘药材、已是高出市价、如今又让师兄破费、师弟我深感惭愧。”
吴为诚心的拱手向陆明施了一礼。
“唉、师弟不必如此。”
陆明见吴为要躬身行礼、急忙用双手抬住了吴为的手、慰勉的说道：
“我身为师兄、理当照顾师弟。”
“本想挑几件换洗衣物、作为给师弟入门礼、哪曾想师弟如此为我省钱。”
吴为知道、陆明是真把自己当家人般看待、再客气就显得生分矫情了、于是怡然的故意说道：
“师兄既然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喽！为师傅挑选礼物、超出我身上银钱、师兄可要补上。”
“对了嘛！这才像师兄弟。”
听到吴为这么说、陆明露出欣慰的笑容。
陆明自从第一次见吴为、感觉吴为有些难以接近、过于客气、对任何事物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但现在、陆明知道吴为已是彻底融入了他们这些人的生活、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更甚。
二人穿过熙攘的集市，来到瓷宝斋前。
只是两人都没发现、
自从两人走出成衣店后、身后始终有一个人、利用人群做掩护、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陆明向吴为示意、率先走了进去、吴为紧随其后。
“瓷宝斋”内、装饰古朴、典雅。
店中有一长者、正和一青年叙话。
“哦、陆明、好久不见、可是来买瓷器？”
见二人进店、长者随即看了过来、见是陆明、便上前叙旧询问。
“张老、好久不见、我观你这气色、想必定是生意兴隆，一切都很顺利。”
“今日、是带师弟前来买那尊瓷像。”
陆明拱手抱拳在身前轻摇了一下、以示招呼。
吴为见陆明的举动、他也同样只是拱手、并未行礼。
在张老的引领下、三人来到柜台旁边的待客区、在一张茶桌前、依次坐下。
“小康、去库里将三十九号藏品取来。”
张老向刚才与他交谈的青年吩咐道。
“是”
青年答应一声、便朝着展区尽头的一扇半开着的门走去。
“二位稍等。”
张老一边说一边给陆明和吴为斟茶。
“你刚说、师弟、是令师收徒、倒是有些意外、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吧！”
这张老用有些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吴为。
“张老所言不错、我这位师弟短短几月所学就抵我两三年之功。”
“而且熟记家师毕生所藏药典、想来将其融会贯通超过我、也不会太久。”
陆明满脸自豪的述说、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兴奋、说完还不忘看向了身边的吴为。
吴为淡笑回应一句：
“师兄谬赞了。”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而经过陆明一番讲述、
张老对吴为的好奇心更浓、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被人当面称赞会有何反应。
他毫不掩饰、再次仔细打量了吴为。
可吴为脸上依旧是一副礼貌的淡笑、期间并未变换、仿佛刚才陆明所说的是其他人一般。
张老端起茶杯置于身前、并没有喝、而是感慨的说道：
“这么说来、要恭喜那老家伙了、终于传承有望。”
他说完这话、才慢慢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张老放下茶杯、陆明还欲再言之际。
那位去取东西的青年端着一个木盒走进、轻声喊道：
“掌柜、东西取来了。”
陆明就此被打断、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嗯、你退下吧！”
张老点头示意。
青年将盒子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师弟、若是你没他选、我建议就是此物了。”
陆明将盒子推至吴为面前。
“他来看这东西不止一次、可每次都只是看看、就是不舍得掏钱买下。”
“我也就这样一直留着、没再展示售卖。”
张老说到这、有些气愤的语气才缓下来、只听他缓和着继续说道：
“我本以为、你会买了送你师傅、没承想、如今、却是他另一位徒弟来购买。”
“实在张老你要价有些高了、五十两、可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陆明手握茶杯、语气故带沉郁、话中意有所指。
吴为对两人的话犹如充耳未闻、
他此时眉头微皱、完好的左眼瞳孔放大、紧盯着盒中之物、完全是一副愕然失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