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说，灯光还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几人前后错开慢慢往上走。
程无郁打头，手向后，牵着沈弃。
没走几步，感觉到手心里痒痒，沈弃指尖在他掌心慢慢滑动。
猫爪子不轻不重挠在心上。
程无郁被挠的痒痒，回头看他一眼。
捏捏沈弃，眼神示意，等回去再教育你的意思。
大猫轻笑，忽地视线一顿，往上移，目光倏然变得冰冷。
程无郁感觉不对，抬头望去。
只见那三个流浪者，正趴在上层栏杆处，伸出脑袋，静悄悄盯着他们。
眼睛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贺轻川在同一时间挡住唐现现视线。
“小贺，你干嘛？”唐现现一脑袋怼他后背。
打破楼道内怪异的气氛。
沈弃回望，淡声道：“特意来欢迎我们？”
其中一人嘿嘿冷笑：“你们想送死，不拦你。”
三人收回脑袋，脚步声走远。
“走。”程无郁快速跟上去。
来到二楼，楼旁树枝穿过栏杆，堵的阳光照不进来。
“这么长的走廊。”沈弃往后看。
潮湿，阴森，像是一条幽深漆黑的隧道。
这时，前方屋子里传出流浪者声音：
“哈哈哈！我在面馆偷了瓶啤酒，也不知道今天那对小情侣会不会来！咱们喝着酒听。”
程无郁举目望去：“你们在外边等着，我去和这些人聊聊。”
方才三个流浪汉的眼神色眯眯的，时不时往唐现现和郑风漓那边看。
也有停留在沈弃身上，不过一发现红莲纹身，立马移开。
沈弃勾上他手指：“我和你一起。”
流浪者的房门半掩，程无郁曲起手指，轻轻敲三下。
屋内立即陷入寂静。
过了四五秒，其中一人长呼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东西。”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程无郁掂了掂手里的烟：“问各位点事情，能聊吗？”
他拿的香烟价值两百多一盒。
对于这些流浪者来说，拿去换一百多块钱，买一箱袋装泡面，足够他们生活半个月。
流浪者眼睛忽亮：“给我的？”
程无郁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这盒烟送你们。”
“老板快请进！”那人连忙侧身让位置。
程无郁一看屋内，塑料袋臭袜子大裤衩子脏鞋乱扔。
气味刺眼。
大猫进去恐怕要疯。
程无郁婉拒：“不用，我们站门口谈就行。”
“哎，您问。”
程无郁拿出三张照片，“请问你们有没有在学院内见过这三个男人？”
对方接过照片，说：“见过，但是他们从来不在白天出来，只会在十二点后和学校里那东西一起出现。”
“那东西？”沈弃疑惑。
“学校里一到十二点后，每一间房门，会被从外边依次敲响，只要别出声，就没事。”
对方呲着一口黄牙，继续道：
“但是如果让它听到你的声音，它会追上你，把你杀了！”
对方故意拔高吓唬人的语调。
两只猫科动物无动于衷。
甚至有点想笑。
沈弃轻咳：“然后？”
“然后这三个男的一直跟在它身后啊！我们都怀疑这三人是不是Alpha，整夜追着它！”
程无郁纳闷：“你见过这鬼东西？”
“当然见过！”这人色眯眯一笑，“它是这所学院的学员吧，长得真嫩……”
沈弃蹙眉，眼里流露出些许鄙夷。
得到想要的消息，程无郁和沈弃退出去。
屋内一共四名流浪者，好似捡到一盒金子，捧着香烟挨个看。
和其他人汇合，程无郁提议：“看来今晚没法回去了，要不然找间屋子凑合一下？”
何有容道：“可以，早点抓住人早点交差，这次听说还有奖金，咱们也应该拿出该有的职业道德。”
沈弃好笑：“你们斧头帮业务挺广。”
何有容攥紧十字架：“关于帮名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开个会商议一下！”
唐现现举手：“牛鬼蛇神帮！”
何有容：“驳回！”
“行了行了，今晚在这间过夜吧。”程无郁推开右手边的房门。
万幸，虽然只有三张高低床，但是床板擦擦还能坐下休息。
沈弃最后一个进去，先检查的是门锁。
反锁上门，又稍微用了点力气一拉！
“咯吱吱——”
沈弃喊道：“程无郁，锁有问题。”
“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出去看看其他房间。”程无郁路过，手欠，摸摸大猫下巴。
“你留下。”
沈弃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腰带，“有危险记得喊救命，我会带着你的小弟飞奔……离开学院。”
程无郁嘴角还没上去呢，又耷拉下来。
借此时间，沈弃把刚才从流浪者那里听来的话转述给他们。
唐现现眨眨眼：“这么漂亮吗？那我挺想看看的。”
郑风漓摸摸萨摩耶头发，软软的。
“你胆小，以前第一次见面，我睡棺材里，就吓到你了。”
小o笑嘻嘻道：“倒也没有，后来看你长得好看，我不就不怕了。”
这会儿爱吃醋的Enigma不在。
沈弃装模作样起身，准备去窗边。
路过两个小o面前，一手摸一个脑袋。
动作快到贺轻川的眼皮都来不及抬。
唐现现脑袋翘起一缕呆毛，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脑瓜被撸的发麻。
“怎么……回事？”郑风漓神情恍惚。
何有容：“……6。”
另一侧窗户没有被树木遮挡。
不过有楼体遮挡，加上灰黑色墙体，有些凄凉阴森。
沈弃站在窗前，不经意间一瞥。
发现后方操场的跑道上，站着一位穿校服的男生。
一动不动，低着头颅。
沈弃猛地推开窗，正准备从二楼跳下去。
突然想起来程无郁以前要死不活追自己的模样，只能收回腿。
“算了，太费对象。”沈弃低声嘀咕。
过了十多分钟，程无郁回来，“我检查了大部分房间，门锁全是坏的。”
何有容道：“晚上轮流守夜吧。”
所有人同意。
沈弃再看向窗外，校服少年已经消失了。
入夜，几人各自找好地方坐着。
沈弃看一眼时间，转头小声说：“半夜敲门的学员，会杀人？是变种还是人类？”
他眼睛在昏暗的夜晚明亮有神。
沈弃懒得很，曲起双腿，脸颊枕在膝盖，侧颈一大片纹身几乎完全露出来。
程无郁帮他把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下，“不清楚，如果是变种，就遭了，现在别想这么多，眯一会儿，十二点喊你。”
“不太困。”沈弃指节搭在纹身，“程无郁，别盯着这里一直看。”
程无郁懒散地挑了挑眉，“你只说过不能咬不能亲，现在怎么连看也不让？”
沈弃轻啧：“这里这么多人，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我没那么禽兽。”程无郁声音低低沉沉的，“你只要不故意逗我，我保证清心寡欲。”
大猫嘴里发出一声嘲笑似的单音节。
不等程无郁嘴欠逗他。
外边冷不丁响起一阵奇怪的动静。
仔细听了三四秒，沈弃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
不同于其他单身狗。
小情侣总是心有灵犀。
同样内心黄透的程无郁一言难尽：“谁特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