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陆承渊打断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你先回家休息,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说完就关上了病房门,把顾星辰的辩解和哀求全关在了门外。
顾星辰没走。
她坐在走廊长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她是陆承渊的妻子,是景云法律上的妈妈,这个时候,她不能走。
病房里,陆承渊看着躲在方知意怀里抽噎的陆景云,又透过门上的小窗瞥见走廊里孤零零的顾星辰,最终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尽快送来。”
可离婚协议还没送到医院,陆景云的检查报告先出来了。
“急性肾衰竭,已经到了终末期。”医生拿着报告单,语气沉重,“孩子之前是不是频繁上厕所?有没有说过腰不舒服?这病早有症状,只是被忽略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肾移植,不然……恐怕撑不过半年。”
这病哪是凭空来的?
其实早有征兆。
前阵子陆景云总在饭桌上扒拉两口就跑向卫生间,一天要去七八趟。
可方知意心疼儿子瘦,变着法炖补汤;顾星辰想讨好孩子,总塞些甜腻的水果点心。
俩人心照不宣地比着投喂,只当孩子是喝水多了,谁也没往心里去。
至于孩子上厕所时有没有异常?陆景云才六岁,连自己穿衣服都费劲,哪懂什么“异样”?
只含糊说过两次“尿尿不舒服”,被顾星辰一句“小孩子瞎念叨”挡了回去,就这么生生耽误了最佳治疗期。
“必须尽快做肾移植,”医生的声音沉得像铅,“再拖下去,恐怕……最多只有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方知意腿一软,差点栽倒在病房墙上,眼泪瞬间糊了满脸,“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怎么会要换肾?”
陆承渊的脸比病房的白墙还难看,指节攥得发白,却死死撑着没倒——他是男人,是陆家的主心骨,不能慌。
“配型!立刻安排配型!”他抓着医生的胳膊低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方知意立刻抹掉眼泪:“我去!我是他妈妈,我的肾一定能配得上!”
守在病房门口的顾星辰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推门进来时眼睛红得像兔子,却攥着拳头挺直了背:“我也去。景云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他。”
陆承渊瞥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得很。
前一秒还在让助理拟离婚协议,这一秒……多个人确实多份希望。
他喉结滚了滚,终是点了头:“好。”
方知意也跟着去了,三个人一起抽了血。
顾星辰坐在走廊等结果时,越想越觉得不够。
她拿出手机给顾斯年打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斯年,你和星姚赶紧来医院,景云病了,需要肾移植,你们也来配型。”
“你没病吧?”顾斯年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顾星辰,那是陆承渊的儿子,跟我们顾家有半毛钱关系?要捐你自己捐去!”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顾星辰拔高了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景云也是我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外甥!你们能见死不救吗?”
“陆承渊给儿子找肾,麻烦他自己想办法。”顾斯年的声音里淬着嘲讽,“顺便提醒他一句,有空给你找个脑子——别总把旁人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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