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白芷收拾食物的手一顿，跪坐在地背对着柯南，声音轻柔：“说说看。”
“你刚刚说他们下雨天不会动手，实际上下雨天是动手的好时候吧？”柯南压低声音：“无论是处理痕迹还是……杀人。”
“而且实际上你今天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那个鬼故事。”柯南迟疑的说：“那个鬼故事抛弃玄幻的部分应该是真的吧？”
当然，这部分是柯南自己猜的，只是他总感觉白芷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似乎略带攻击性和引导性。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大家应该会开开心心的听得很专注，可是如果建立在对面是杀人犯的情况下，恐怕会让人浮想联翩。
“还有呢。”白芷转过身来，笑着看向柯南：“让我看看你的直觉。”
“其实有很多，我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柯南也坐了下来：“只是看那个眼神，我总感觉他们戾气很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呢。”白芷却没说话，只是重复了刚刚的话：“还有呢，新一，你来找我仅仅是因为分析给我听吗？”
柯南：“……”
柯南却沉默了，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的真心话实际上只有第一句，对吧？”白芷轻笑：“下雨天是最好动手的时候，无论是处理痕迹还是杀人。”
“白芷……”柯南想说些什么，想说的话就卡在喉咙，如何也说不出来。
“叫我师傅。”白芷揉了揉柯南的脑袋：“再往下也是老师。”
“你怎么对这个称呼这么执着啊……”柯南无语。
但是无论白芷怎么调侃，柯南也没有否认。
“把吃的拿过去吧。”白芷把袋子递了过去：“等我几分钟。”
说着白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将兜帽戴上，刚走两步，却发现斗篷被拽住。
一低头便对上柯南担忧的眼神。
柯南长的很可爱，小学生的模样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如果不长残，等比长大，这张脸绝对惹人欢迎。
而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即便是白芷都不得不承认。
纯净的像极了被精心护养的镜子，能映出对方内心深处，能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心虚和自省。
“等一下，这也太……”柯南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敌人无需怜悯，那是对自己的残忍。”白芷轻轻摇摇头：“今天警察来不了了，如果我不出手的话，你们会死哦。”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柯南还是很犹豫：“我不是怜悯他们，白芷，我不想让你杀人。”
白芷：“……”
“呵呵。”白芷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你太明亮了，大侦探。”
太亮了，会把飞蛾灼伤。
“我早就踩在尸山血海之上了，我一路走到现在，在我手里的人命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白芷看向自己掌心。
“我不止杀过罪孽深重的人，很多无辜的人也被我葬送过，我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才不是，你不是那样的人！”柯南立刻反驳。
“你以前还会说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我，现在却已经什么大道理都说不出来了。”白芷轻叹口气：“看了我回忆，你其实应该已经明白，我回不了头吧。”
“抱歉……”柯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道歉：“我不想让你变成那样，可是……”
“可是你来的太晚了，如果我早几百年来到这个世界，你会有机会的。”白芷捏捏柯南的脸颊：“我们经历了无妄之灾，在另一个世界一遍一遍的陷入世界无可挽回的崩坏。”
“在某个遥远的世界，或许正有无数生灵经历痛苦，战火弥漫，世界无可挽回，燃烧、崩落。”白芷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在你我眼中，可能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流星。”
“满天繁星，宇宙无垠，那只是再平淡无奇的一颗星星被摘下，人们甚至会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希望愿望成真。”
只有自己靠得住，没有人能替你做主。
我们只是宇宙中平平无奇的蝼蚁，想要生存下去，就要自己找到生存的路，主导者在乎的只是规则与秩序。
“所以，必须有人去做些什么，你们站在光明中像路灯一样给大家一样，黑暗里的人有我们就够了。”
延绵不断的阴雨对于来露营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好天气，虽然并非倾盆暴雨那样砸在帐篷上，震耳欲聋，却也足够惹人厌烦。
他们的这些普通帐篷实在是毫无隔音可言，虽然天空并无雷鸣，但这细细密密的雨声已经足够扰人清梦。
“啪。”
打火机被点亮，一个男人拿出一支烟点燃，旁边的人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将打火机递给他，他也要来一根。
“要抽烟出去抽。”旁边的人没好气的咳嗽两声，他今天嗓子不舒服，再加上阴雨天更加要命。
他们刚杀完两个人，杀人越货后正在处理痕迹，没想到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
为了赶时间，他们刚刚冒雨忙活了一段时间，却被泥泞和大雨弄得狼狈不堪，只能回到帐篷休息。
好在这是偏远的露营地带，除了那些提前来的老人孩子，这么大的雨，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杀人灭迹。
“不如我们今晚就去把他们杀了吧，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看到什么？”一个男人缩在角落里，正是山本植树：“今天那个女孩儿说了个故事，我怀疑她看见了。”
“什么鬼故事？”同伴疑惑。
山本植树简单的将白芷说的话和同伴们重复一遍，闻言，周围的同伴都微微变了脸色。
他们就是在荒郊野外的夜晚杀死了那对夫妻，而那对夫妻明明带了个孩子，可他们至今都没有找到。
而白芷说的两种可能，一个孩子，一个杀孽太重的人，刚好应对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他们杀人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时间，而现在，他们拿起手机一算，他们杀掉那对夫妇的时间竟然正好是月半，又恰到好处的是午夜12点。
又十分巧合的是，他们杀了人之后，拖着那对夫妇直接往这边走，还真的一路没有回头。
“可是这群人是今天上午才来露营的，你看见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几个人里唯一一个女人脸色发白。
“以防万一，我们今晚动手吧。”另一个人恶狠狠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