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必用敬称，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战士而已。同为战友，大家可以不用这么客气……另外，你猜得没错，科斯魔。我的家乡确实在神州……是因为我的外表吗？”
华自己就是个对任何人都相当客气，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感的人，所以这话按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信服力度不高。
至于科斯魔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觉得应该也只能是她的外表了。
虽然发色不是纯黑的，但华身上还是有相当多的神州特征。五官也能明显看得出来不是西方人那种立体的五官，逐火之蛾的加盟区之中，只有神州大区才有这种特征。
“……也有这个原因吧，不过更重要的是……您的身手。这种格斗技巧……一定就是传闻中的神州古武术吧？”
即便是平时语气不显起伏的科斯魔，此刻的声音也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对这个话题似乎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这……确实，我使用的的格斗技巧确实源于名为「武术」的神州传统格斗技法。但……可能和一般人想象的有一些出入。”
华有一些迟疑，但还是承认了下来。其实这个时候她已经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劲了。因为往往外国人在提到神州武术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像科斯魔现在这样……有一点点误解。
但华通常只是听说，真正遇到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毕竟她不常与人社交，逐火之蛾里来往最多的几个人都不是会产生这种奇怪关注点的性格。
所以初次面对这种事情，她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被动的回答，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吗？那……您会八卦掌还有太极拳这样的招式吗？”
科斯魔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都是从小说和影视作品上看到东西，想来也不可能一点艺术加工都没有。
于是本着严谨以及好奇的心态，他打算再确认一下，同时也了解了解这个他一直很感兴趣的神州传统武术的真容。
“这个……”
华有些为难，这两个她真的会，但她不确定要不要如实相告。毕竟要是认了下来，对方的误会会不会就此加深？
“这样啊，果然只是小说里的武功么……抱歉，让您为难了。”
科斯魔有些失望，但这也在所难免。只是当自己的憧憬撞上了现实，两者带来的落差难免会让人沮丧。
“……不，其实我会。”
看到科斯魔失望的表情，华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最终会选择承认下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对方似乎是误以为太极拳和八卦掌都是虚构的东西，但实际上这两种武术都真实存在。
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犹豫，而让家乡的传承在别人眼里成为了幻想作品里的虚构之物。
“真的吗？这么说，小说和电影不是在虚构？”
一瞬间，科斯魔的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本以为这些都是假的，结果对方居然真的都会！
“唔……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你刚刚说的那两种武术，我确实都会。实际上……实际上第一场比试时，我就是用的太极糅合进了一些其他的技巧赢下来的。”
华还想挣扎一下，于是话也没太说满？但事实上她最开始把科斯魔放倒的那一招不只有太极，步伐上糅合了八卦掌的身法，还结合了一些擒拿技巧……
但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她又不太擅长解说，所以就没说太明白。
“原来如此！难怪那一下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如此精妙的招式，反应不过来才是正常的吧……对不起！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失败开脱的意思，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科斯魔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为什么两人明明已经把身体的各项能力调整的差不多了的情况下，自己依旧会被秒杀……原来这就是武术的精妙吗！
“这……其实更多的是经验的差距……抱歉，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华感觉事情已经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了，科斯魔似乎把神州武术想的太过玄妙了……但问题是对方的说法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她找不到反驳的点。
而且反驳别人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还是太难了一些……光是说出「这是经验差距」这种在她看来有些居高临下的话，就已经让她非常惶恐了。
“没关系，您说的都是事实……请问，这些厉害的武术都是您家传的吗？抱歉，如果这个问题太私密……您请当我没有问过。”
经过刚刚的问答，科斯魔已经大致可以确认对方就是那种武术大师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这种程度的武术大师要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学成。
这种精妙的武术，获取的难度究竟有多高……科斯魔不太清楚，但他觉得一定不低，说不定华就是那种隐世不出的武术世家的出世高人，为的就是惩奸除恶。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放在现实，「惩奸除恶」大概可以替换为对抗崩坏，以「济世救民」吧。
“家传……算不上，不过我的一身武艺的基础……确实来源于我的父亲。”
提到自己的父亲，华的神色也隐约透露了悲伤……自己的家乡，那个小镇……已经在第三次崩坏中成为众多废墟中不起眼的一片了。
属于自己的一切，属于自己的曾经……也随着那个地方被埋葬在了成片的废墟之中。
她记得佑氡说过一句话——被遗忘的城市，曾经那里拥有另一个名字，拥有一切值得被珍藏的瞬间……直到它被称作废墟，直到哭声流过瓦砾。
尽管佑氡说他只是拾人牙慧，但若不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事情，他也不会如此有感而发。
华觉得这句话特别应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脑海中回忆着这段话入睡，只为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不被遗忘。
“原来如此，武术世家……”
科斯魔没有注意到华微微有些低落的情绪，他的注意力全在华的回答上了。
果然，对方的一身武艺传承自长辈，想来华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武术世家的传人了！
“科斯魔！你长不长脑子的呀！”
科斯魔没有注意到华的情绪变化，但虽然身陷爱莉希雅魔爪，却一直偷偷关注这边的黛丝多比娅就很好的注意到了这不易察觉的哀伤。
结合这抹悲伤出现的时机，根本不难察觉对方是因何而情绪低落。
而科斯魔这个傻子居然还在那里一直问个不停，她要是再不想办法阻止，她怕这个满脑子热血的傻子等会直接揭人家伤疤！
这不是什么多虑，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厉害了，想必传授您武艺的您的父亲也一定强的可怕吧？」
「……不，我的父亲……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如此强大的人怎么会……是寿终正寝吗？」
「……不，他死于一场灾难。」
「怎么可能！您的父亲不是强的离谱吗？怎么会……抱歉。」
黛丝多比娅认为以科斯魔的情商，以上对话是完完全全有可能发生的。
科斯魔真的就是那种能在不带一丁点恶意的情况下把人戳伤口戳到死的情商，很多时候他甚至不能意识到对方已经开始厌恶他的一些行为了。
“……有什么事吗？”
科斯魔没有纠结于黛丝多比娅说他没长脑子这件事……好吧，至少没有表现出来。
虽说心里其实在意的要命——科斯魔其实是会很在乎周围人的评价而不自知的那一类人——但他基本上不会表现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俩去练练吧？正好也让你看看我在爱莉希雅那里苦练的成果！”
黛丝多比娅知道解释了也是白解释，所以干脆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支开……就算要说明情况也不可能当着华的面呀。
“……”
科斯魔没有说话，而是犹豫着看了看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了的佑氡和凯文。
这毕竟是佑氡组织的特训，而凯文是他们的队长。科斯魔不想自作主张，他认为还是请示一下上级会比较好。
“去吧，训练就是要看成果的，正好你们两个也互相熟悉一下对方的打法……稍后还会有组队战，就当提前磨合了吧。”
佑氡点了点头，单手拎起已经浑身焦黑酥脆的凯文下了台给他们两人腾出了位置——凯文还是没能撑过三分钟。
就像是在刻意卡住时间一样，在计时两分五十九秒的时候，佑氡准确无误的一发附魔的重击让他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能力。
再强也还只是人类之躯，还得遵循最基本的电荷平衡。一缕电流蹿进来，就算是凯文也得跪上几秒。
“好，我知道了……走吧，黛丝多比娅。正好我从大师那里也得到了不少经验……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挨打的过程中科斯魔也在尽可能的观察华的招式，现在的他就是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现在的他，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