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溪当然明白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
她只是怕牧尘会不会狗急跳墙。
虞归晚点头，“好，我会的。”
她看向江聿怀那边，江南在一旁和他汇报着什么。
江聿怀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时不时开口说两句。
虞归晚眉毛挑了挑，“其实，江南真的很适合你的。”
“晚晚……”
林与溪下意识地看向那边，江南忙正事的样子很认真也很专注，一丝不苟。
她呼吸凌乱了节拍，除了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似乎还能听到心跳快速敲击胸口的声音。
好半晌，在江南快要发现她的视线时，林与溪慌乱地收回了视线，“我不知道。”
如果有人在很早的时候就跟她说，在不久的将来，她可能会不再喜欢牧云归，甚至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他从心口中剜走，林与溪肯定不会相信的，只是会嗤之以鼻。
林与溪是和牧云归一起长大的。
他们的相识，比认识虞归晚还要早很多。
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能割舍呢？
可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林与溪又觉得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基地里的一个多月，哪怕中间也有见过牧云归，但林与溪却发现自己的心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只会因为一个人而怦然心动了。
那段感情好像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远到……她发现那二十多年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
原来人真的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
虞归晚看着林与溪，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神情。
看来，两人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这次，她没有多问，也没有让林与溪主动去做些什么。
她只是说了句，“与溪，无论如何，先好好爱自己。”
闻言，林与溪怔了半秒，抬眸看她。
“然后再去爱别人。”
听完这句话，林与溪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抿了抿唇，垂眸，又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好。”
两人谈完事情了。
江聿怀见她们没说话了，这才抬脚走了过来，“要不要去一趟练武场？”
这些日子里，江西每天都去那边训练新人。
这次他们离开基地，江西也犹豫要不要跟着离开。
不过虞归晚拒绝了，让他好好留在基地里训练新人。
她身边就算没有江西，也不会没有人用的。
但基地这些新人，都是江聿怀未来最强有力的子弹。
虞归晚想了下，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忙着实验室的事情，也没有去过练武场了。
她点头，“我也好久没见过白微了。”
男人牵着她的手，往门口方向走去，“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离开后，江南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林与溪了。
他蹙紧了眉头，“你……怎么了？”
总不能是虞归晚欺负林与溪了吧？
按道理来说，虞归晚应该不会做这些欺负人的事的。
刚才她们好像还在聊什么。
她们聊的话题，还能是什么？
江南瞳孔微缩，似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不算好看。
他也不敢再问了，转移了话题，“少夫人说，你房间外面的花要换一下，今天早上刚刚送进来一批，你要不要去看看，选一下？”
林与溪眼眶的红已经慢慢地消退了。
她本来是打算拒绝的。
一直以来喜欢花的人是虞归晚。
她过去很少会停下来去欣赏一下那些花的绚烂。
但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她耳畔像是响起了虞归晚的声音。
“先好好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林与溪神色顿了顿，改了主意，轻声应道，“好。”
“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
话还没说完，江南愣住了，“你说什么？”
林与溪神情平静，微微挑眉，“不是说要带我去选花吗？在哪儿？”
江南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我带你去。”
……
另一边。
两人走向练武场的方向。
这会儿没什么人。
初夏的风吹过来有些燥热，但又不到不舒服的程度。
江聿怀侧着头，看着身旁的女生，“刚才和林小姐说什么了？”
闻言，虞归晚挑眉，“江聿怀，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女生聊天的内容感兴趣了？”
“我就是问问。”他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说也行。”
虞归晚目光看向前方，“没什么不能说的。”
如今，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她眼眸清冷之中不知何时染了几分暖意。
“江聿怀。”她又喊了声。
“嗯。”
男人应了声，拉着她，换了个位置。
让她站到没有太阳晒到的地方。
虞归晚唇角勾了勾，“一直以来，我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没跟你说？”
江聿怀脚步微顿，看了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期待，“你说。”
他以为会是三个字的。
其实也没错。
是三个字的。
不过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三个字。
四周寂静无声，只隐隐听到一丝风声。
虞归晚嗓音好听，少了些乖巧的软糯，多了些清澈和柔和。
如果她去唱歌，肯定比凌非烟要唱得好听。
江聿怀微微出神地想着。
然后，耳边就响起了她说的那三个字。
“江聿怀，谢谢你。”
男人脚步猛地顿住。
虞归晚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他。
“一直以来，谢谢你。”
江聿怀转过身，拉着她的双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开口，“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谢谢？”
虞归晚笑了笑，“也不是很突然的。”
她低眸，看着两人相握着的手。
那两枚婚戒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耀眼但不刺眼。
“我一直都知道的。”
江聿怀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她抬起头，男人的眼眸深邃，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庞，“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
从檀园里一直不间断种着的各个品种的花。
还有卧室里从来不会少的香薰蜡烛。
还有很多很多。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但又什么都不说。
只是默默地替她准备好了一切。
从离魂岛，诺瑟大学，医学组织……
她离开后，回到云陵镇。
杨老亲自来找她。
他眼底里止不住的担忧，虞归晚不是没看到。
褚老爷子让褚言盯着她，将一次次配好的药送到宋延君那边。
所有人都担心她会做什么。
可他们都想错了。
死亡，真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