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缓缓地荡入温宋的耳边，温宋有些懵懵的。
刚刚傅尧能有那种进步，她就已经很意外了。
却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她有些不知所措。
傅尧说完后见温宋一副呆萌萌的小模样，他突然凑近了她，眉眼间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他整个人带着笑意，再次轻启薄唇，低语了一声，“嗯？”
温宋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候的气息，她觉得这一声低沉的“嗯”带着种说不出的蛊惑。
温宋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头垂的低低的，两只手不自觉就开始攥衣角。
傅尧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笑的更开心了。
他早就发现了，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她的两只小手就喜欢攥衣角。
傅尧只好又一次温柔道，“宋宋是不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没办法回答我？”
昨日薛让复述温宋话语的时候是一字不落的，甚至连口气也学了几成像。
傅尧当时一听便知，温宋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她本人。
当他听到那句“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但是她不确定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期待却也害怕，他怕她说出的那个名字是沈炽，抑或是顾家那几个。
当他忐忑的听到“那个男子忽然特别冷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惊喜笼罩着，根本没去想冷淡的后果是什么。
他只知道她口中的这个人是他！
当时他的心情如那暗夜海棠，刹那花开，连空气都是芬芳香甜的。
可下一刻薛让的话又让他瞬间从天堂到地狱。
她说她以后都不想理他了，她要去找更乖的！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生气了。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生他的气。
之前他做的那些事都没有惹怒她，可这件事却是实打实的惹到了她！
他惶恐不安，他知道，这次后果很严重！
果不其然，她说世上男子千千万，何必围着一个转，还说不行她就天天换！
他如坠冰窟，一夜辗转反侧，本就不容易好眠的他可以说是一整夜都没有睡。
于是一大早，他就去了傅御那里。
他在那里虚心请教了好几个时辰，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怎么做。
意识回笼，傅尧的眼里竟有了一丝恐慌。
他忽然有些不安，他怕小姑娘不想再去探索她不确定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
而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当自己一声不吭的时候，她当时的感受了。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比刀剑带来的外伤还痛苦！
“宋宋，别不理我。”
他磁性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颤抖，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懊悔。
温宋没谈过恋爱，倒是有被表白过，但是那是在微信上。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当面的事情，再加上改变后的傅尧又直接又坦率，她一时有些紧张而已。
温宋抬眸看向傅尧，与之对视。
傅尧英俊的面容尊贵若神袛，温宋的心不自觉跳的更快。
他的眼睛明亮深沉，像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又像能摄人心魄的无底洞，谁碰上都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掉进去。
温宋稳了稳心神，沉默少许，凝视着他道:“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好感的。”
闻言，傅尧黑色的眸子里瞬间闪出异样的神采，仿若夜空最灿烂的星辰一般，耀眼迷人。
“再回答你而第二个问题，不确定，我又没有经验。”
温宋的第二句话虽然傅尧之前做好的准备，但听她说没有经验的时候，傅尧觉得自己竟有些微可耻的兴奋。
“还有，你现在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她的语气轻飘上扬，尾音带点上翘正中施傅尧的大脑，让他本就混乱的脑子彻底打上死结。
他岂止是理解了，他简直是不能再理解了。
温宋没有错过傅尧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尤其是他眼里的意味。
她也不是在故意讽刺他，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问他。
她更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她当然要质问他！
傅尧脸上挂上了心酸苦楚的微笑，他颔首，“理解了。”
顿了顿，傅尧又正色说道，“不过，我昨天真的不是对你冷淡。我是在专注思考你说的那些话，没想到造成了误会。”
温宋耸了耸肩，声音有些欢快和释然，“好吧，那我原谅你了。不过......”
她的这句不过，让傅尧的心瞬间紧绷，他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温宋挑了挑眉，“即便我现在弄不清楚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依赖信任还是喜欢，但我还是想先确定的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见傅尧有些迟钝，她接着说道：“简而言之，你并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我又不知道傅世子怎么想的。”
虽然她不像很多女孩子那样，看重两个人之间到底是谁先开口的，但她也需要明确确定才行。
毕竟“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这话，她不是很赞同。
就比如她和傅尧这种情况：是他主动来问的，但问的却是她的心意。
算他主动，也算她先开口。
所以，有的时候并不能一概而论。
傅尧这才反应过来，温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说的和做的都已经很明显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温宋喜欢有话直说，她认为只有确定了才是真的，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靠理解和意会是不靠谱的。
尤其温宋之前有个室友就是这种情况。
温宋大学时有个室友叫初蕾，小姑娘长的特别漂亮。
她们学院的年级长对初蕾特别好，长相也很帅气，她们一个寝室的人包含初蕾在内，都以为年级长是喜欢她的，初蕾因此也对这个年级长动了心。
可直到那次，她们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亲眼看见年级长和一个女孩子做那些亲密的动作，她们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她们会错意了。
后来她们才知道，人家年级长根本就是中央空调的性格，对谁都那样！
这种前车之鉴，不管是身边人经历过的，还是温宋在小说电视里看到过做的，都不胜枚举。
她本来就没什么经验，可不得亲自确定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