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吻你了。”
“小傻瓜，快睡吧。”
郁川庭边说边把大手覆在她脑后，一下下捋着她的头发。
江茉闭住眼。
大概是郁川庭身上的味道助眠，又或是他的手掌令人踏实，不知不觉间，江茉睡着了。
可能是存了心事，原本不爱做梦的她今晚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一个男人站在屋檐下躲雨。
男人温暖的手掌覆在她脑后，一下下捋着她的长发。
“哥哥，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她撅着小嘴控诉道。
“哪有，我是看你头发乱才给你整理。”
“才不是，每次被你整理完都会变得更乱。”
男人笑笑没再说话，而是拉开外套把她裹进了怀里。
“哥哥，你身上好暖和啊，好想一直抱抱。”
“嗯，那就一直抱抱。”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打在耳膜上令人心动。
“可以吗？可以一直抱抱吗？”
“可以呀，哥哥什么都听你的。”
她的心突突跳了几下，紧接着闪过一丝黯然。
“可妈妈不会同意的。”
“小傻瓜，哥哥会想办法让妈妈同意的。”
雨越下越大，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
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悲伤。
“哥哥，你可以吻我吗？”
“不行，你太小了。”
“可我已经十八岁了。”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可因为是在梦里，她越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
她踮起脚尖，一点点向对方靠近。
可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了。
氤氲中只剩一片滂沱大雨和无尽的水声。
“哥哥，哥哥……”
江茉身体剧烈抖动着，她突然止不住地呜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却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江茉？江茉？”
耳边传来郁川庭急切的声音，紧接着她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茉，醒醒，醒醒！”
江茉睁开眼，只见郁川庭一脸紧张地看向她，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定了定神，她缓缓开了口，“我好像，做梦了。”
郁川庭伸出手指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沉磁的嗓音令人踏实。
“梦见什么了？”
“梦见一个人，看不清楚长相，可我叫他哥哥。”
抚在脸上的手指一顿。
“其他的呢？还梦见什么了？”
“梦见下雨天，我和他一起躲雨。”
“然后呢？”
“然后，他抱了我，我想吻他，再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江茉整个人还沉浸在梦里那莫名的悲伤中，许多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郁川庭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再次把她揽进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别害怕，只是个梦而已。”
“嗯。”
江茉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她脑海里突然溢出个奇怪的想法——
梦里的怀抱，就如郁川庭的胸膛一样暖。
早上起床后，她隐约听到郁川庭在书房里打电话，听起来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原本也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索性也没在意。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郁川庭才从书房里出来。
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江茉觉得他看向她的眼神里似是有什么在波动。
“怎么起这么早？”
“因为要上班啊。”
江茉说着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我送你。”
一上车，郁川庭就像之前一样拉过了她的手。
仔细一想，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牵在一起开车了。
“最近再带你去臣夜那里做个检查吧。”
“检查？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之前不是受过伤么，好不容易逮住个专家，还不利用一下他的价值。”
江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本她也是要定期复查的，这样安排也好。
车子穿行在早高峰的马路上，一路上不知等了多少个红灯，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路口。
江茉下车后走得很快，郁川庭的车子离开得也很及时。
一进公司，设计部的人都在对她说着“恭喜”，江茉不明所以，打开公司内部网站才看到通知。
原来是下周巴黎有一场时装展，公司要派人参加，江茉也被列在了名单内。
欣喜之余，她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郁川庭。
谁知消息刚发送过去，那边就拨回了电话。
“你很想去吗？”
“对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听筒里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
“你不想让我去吗？”
“也不是，去之前把检查做了吧。”
江茉看了下日历，“那就明天吧。”
……
以臣夜的资质，他原本是可以有独立办公室的，奈何他主动要求和宋妍一间办公室，院长也只好都依着他。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室中。
臣夜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宋妍。
宋妍被他看烦了白他一眼，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样的骚扰已经持续一个多星期了。
“臣医生，麻烦你把工作和个人感情分开些，不要影响别人工作。”
臣夜眨眨眼，挑起好看的眉毛。
“这么说，宋医生也承认你和我的个人感情有关？”
“你想得美。”
宋妍又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臣夜被她一骂，反而笑得更欢实了。
虽然宋妍有时也会和他拌嘴，但很明显，在这方面，她不是他的对手。
臣夜还想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就听着一声软糯糯的“小姨”，江茉窜了进来。
宋妍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臣夜撇着嘴看向了郁川庭。
郁川庭双手插兜，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怎么，不满意？”
“我哪敢不满意！还得多亏郁总把人哄回去，我也好有机会上门追妻。”
臣夜话音刚落，江茉和宋妍的目光同时投了过来。
臣夜清了清嗓子，“来吧，小姨夫给你开化验单。”
江茉直起身子，用她那莹亮的水眸白了臣夜一眼。
“你再欺负小姨，我就不叫你‘小姨夫’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宋妍带着江茉去了门外的小花园。
冬天的微风将两人的鼻头吹得红红的。
江茉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小姨，你说郁川庭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话题我们不是聊过了？”
“那他为什么和我说‘不公开关系’？”
宋妍的表情微微僵硬，随后又赶忙调整了过来。
“可能他有他的考量吧。毕竟他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被人知道了难免会有人关注你。”
江茉想起之前网上讨论郁川庭和云冉的帖子，发觉宋妍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还有啊，为什么每次说起我的病情，总感觉他很是紧张。”
宋妍没有回答，她把目光投向门诊大楼，心想他们怎么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