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觉得那两个字太残酷，【命运之轮】顿了顿，换了稍微委婉的词汇。
可是，不管这两个字委婉与否，对江言澈而言，都像是晴天霹雳。这霹雳不仅闪过江言澈心底，同时，也在另外三位第零批入梦人心中炸响！
如果真正的叶凝裳已经死于三年前，那么现在在江言澈怀中的，又是谁？
这段时间，连南宫迁这位很是熟悉叶凝裳的人，都没发现异常！只是这一秘密被【命运之轮】揭开，三位最早的入梦人，终于是回忆起一丝端倪。
他们对视一眼，南宫迁惊呼出声：
“难怪当时通过梦界第九层后，凝裳让我们养伤，她自己单独行动，难不成在那时……”
南宫迁不敢再想下去，面前【命运之轮】微微颔首，指了指江言澈怀中的叶凝裳：
“刚说了，叶凝裳为了延缓反噬对自己的侵蚀，跟【塔】融为一体，所以，现在【塔】就算是叶凝裳，而这位叶凝裳……从最本质来讲，是【塔】的自主意识！”
【塔】的……自主意识？
难怪……
江言澈瞳孔微微收缩，他回忆起自己无数次抵达潜意识海，只是【塔】几乎无法跟他进行有效沟通。为数不多的几次沟通，【塔】传递过来的意识也十分简短。
就是因为【塔】的自主意识其实就是叶凝裳，潜意识海那座灯塔里，留存的意识并不多。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叶凝裳现实身躯还在，却迟迟无法醒来的原因——她最本质的意识，在三年前已经死亡，现在还在梦界的是【塔】自主意识，怎么可能回到现实，接管叶凝裳的身体？
“还有救吗？”
虚无一片沉默，所有人汇聚一起，而一直垂着头的江言澈打破沉默。他抬起了头，视线直勾勾盯着【倒吊人】：
“还能等价交换嘛？用我的命，把叶凝裳换回来！”
这个选择，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江言澈深思后的决断。
很显然，他在过去是“戴罪之身”，一定做出了对不起叶凝裳四人的事儿，说得更全面一些，如果他没有参与入梦项目，可能叶凝裳他们就不会成为入梦人，叶凝裳也不会在三年前死亡！
所以，是将功抵过也好，是亡羊补牢也好，江言澈愿意以命换命。他相信叶凝裳复活后，在周围这些伙伴的帮助下，一定能再度抵达梦界最深处——
——而曾经到达过梦界最深处的叶凝裳，这次，一定会做出更正确的选择，取得梦境核心！
“不行！”
谁知，他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伙伴，包括塔罗牌主牌，不约而同表示拒绝。
江言澈微微挑眉，望向【倒吊人】。伙伴们不同意也就算了，可这些塔罗牌主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害，江言澈，虽然【源】是【世界】仿制牌，但……你就是源——一切的源头！”
【命运之轮】摇摇头，给出答案：
“怕影响到你们探索梦界的心态，等到你真正抵达最深处，自然会明白这一切。你不必死，同时，你也不能死。可能连你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特殊性，别忘了，你能在无契约的情况下，使用所有塔罗牌，对反噬的抗性极强！”
江言澈一愣，正如【命运之轮】所言，他连自己都忘记，自己能够随便使用塔罗牌——像【节制】，洛无忧连逆位力量的反噬都受不了，但是江言澈却能随便使用逆位力量！
依然有一个谜团，笼罩在他头顶，说实话，【命运之轮】这一个关子卖的好，激发了江言澈探索谜团的欲望，但叶凝裳……
“她还有救，但是……很危险。”
【倒吊人】摊摊手，这个危险，指的不是叶凝裳，而是指江言澈这些想去救援的人。
“不用等价交换，以命换命。”【倒吊人】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连忙摆手，“由于她三年前跟【塔】融为一体，所以生命层次发生了变化，在即将被反噬致死时，【塔】拼尽气力，将叶凝裳送入了轮回——这也是为何，现在的【塔】只能坐镇潜意识海防守，不能主动出击的能力。”
轮回？
世界上真的有轮回吗？
不知为何，当听到轮回这两个字时，江言澈眼前陡然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潜意识海中的石圆门，另一个是虚无最深处那片时停空间。
他不会忘记时停空间里，那圆门上记载的信息：
时间于此止步，轮回于此发端，彼岸于此抵达……
轮回于此发端！
江言澈猛一抬头，望向【命运之轮】，【命运之轮】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
“其实每一张塔罗牌，哪怕不在梦界，也会有镇守的东西，像【塔】镇守潜意识海，我镇守的，其实就是你去过的那片空间！”
轮回……
江言澈微微蹙眉：“阴气会出现在梦界第九层，就是因为轮回出了问题，这两个轮回……是同一个吗？”
【命运之轮】叹息着，颔首：
“正是因为【塔】为了救叶凝裳，将其投入轮回，才导致轮回发生了紊乱。原本阴气蔓延还需要无数岁月，但被这么一干扰，仅仅三年，阴气的蔓延已经几乎不可控！”
“所以，江言澈，这也是你需要做的。前往轮回，在救回叶凝裳的同时，捋顺轮回的紊乱！”
为了救一个人，导致大局面的失控。
从大局观角度上看，【塔】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在场没有谁，会去指责【塔】。
塔罗牌虽然没有人类那么丰富的情绪，但也知道人情，换成现场其他人、牌，他们也都会这么做。
“走吧，她已经为我更改过命运了，现在……轮到我救她了！”
是啊……
江言澈曾在独眼帮助下，看到过自己的未来。
若按照正常命运轨迹，当时被镰刀刺穿的，应该是他。可就因为叶凝裳是【塔】的自主意识，竟是直接破坏了命运轨迹，替江言澈挡下了那一致命攻击！
江言澈现在依然能感知到独眼的存在，身为过去的【恶魔】内核，它随着现在崩溃的【恶魔】本源离开，去监守，去观察。
有独眼的存在，【恶魔】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