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完全部记忆的秦肆酒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所以我是...？”
1001秒懂他的意思，认真回答道：
【宿主大大，您是舒珏的副人格。】
秦肆酒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副人格的出现是有限制的，除非履行诺言，按照主人格舒珏所提出的要求那般，说句‘我爱你’。
想到这，秦肆酒微微蹙眉。
这具身体眉眼凌厉充满了戾气，眉毛蹙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萦绕周身。
秦肆酒心中陡然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浑身透着不爽。
所以自己现在处于被动的一方。
正在此时，秦肆酒看见自己的右手缓慢抬起抚向眉间，直到将眉毛抚平才松手。
“怎么会呢？亲爱的。”
舒珏开口时总是带着一种恶劣的调侃，“你永远能压我一头你忘了吗？”
秦肆酒好整以暇地翻开了日记本，口中问道：“怎么说？”
舒珏温吞地笑道：“你是感情中永远不会败的常胜将军，我是输家。”
他撕开自己伤口时毫不手软，一字一顿道：“主动权永远在你，只要你对我说一句爱，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可惜...”
舒珏轻声笑了笑，“你绝口不提爱，所以既然你想和我做一对天生的宿敌，这么爱你的我自然要拼尽全力的满足。”
他散漫地说道：“医生已经找好了。亲爱的，敬请期待？”
秦肆酒看完记忆时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记得系统任务是改变原主必死的结局，可是回忆里两个人格都没有死亡。
那就说明未来的赢家必定是主人格舒珏，自己这个人格会消失。
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和主人格争夺身体。
秦肆酒从没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万年来只有一个能与他抗衡的温祈诞生，可那是他的爱人。
如今...
秦肆酒兴奋地手指颤动了一下。
果然只有温祈能让他生出些许乐趣，能挑起他藏在灵魂之下的疯狂。
这个世界还真是个巨大的惊喜。
秦肆酒将视线投落在面前的日记本上，打开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觉得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在身体之中，周遭尽是一片黑暗的舒珏歪歪头，慢条斯理地回应道：“谁知道呢？”
秦肆酒语气张狂，“是我。”
舒珏似乎是短促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再接话。
秦肆酒重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日记本上。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用一种不羁的字体写出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这句话密集得给人看了会觉得毛骨悚然，头皮一紧。
究竟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秦肆酒下意识抬手抚摸，一触即离。
紧接着他将本子啪地一声合上，扔到了一边。
舒珏看着他的动作，仍旧没说什么。
趁着天色还亮着，秦肆酒出门走了走，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控制权就没了，自己只能在一片混沌黑暗待着。
快要走到市公园的时候，有人忽然在后面叫他。
“舒先生。”
秦肆酒下意识回头，望见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打领带的男人。
他没有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舒珏声音沾了几丝困倦之意，在此刻看热闹般提醒道：“提前认识一下或许也不错。快打招呼啊亲爱的，这可是我们的主治医生。”
秦肆酒脑海中响起舒珏的声音后，眉毛拧了一下。
这个世界的小疯子简直比之前每个世界都要欠调教。
说起来...他现在的状态倒是和后期的陈弥有点像。
如果能看见舒珏在说这话的表情...
秦肆酒想了想。
那一定是眉梢挑着，满脸的散漫和戏谑。
因为陈弥后来总是用那样的腔调和表情戏弄自己。
可最让秦肆酒感到意外的是...
其实自己并不厌恶这种感觉，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熟悉。
秦肆酒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什么话都没说，也控制着自己的大脑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随后，他重新将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主治医生名叫吕森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履历十分漂亮。
吕森特走近秦肆酒，礼貌又温和地说道：“舒先生，您是来找我的吗？”
“嗯？”
吕森特指了指公园旁边矗立的一家私人医院。
秦肆酒对于医生这一块的记忆是空白的，压根就没想带着什么目的，自己真的只是随便走走。
“是啊随便走走...然后就自己送上门了。”舒珏在他身体里恶劣地咧开嘴角，“宝贝，你真有趣啊。”
秦肆酒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对着1001问道：“舒珏能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为什么舒珏找医生这件事我不知情？”
如果以前的1001回答不上来问题是因为新手上路，是因为蠢。
那这一次...是真的触及到它的知识盲区了。
它哭丧着小脸，【宿主大大，要不您直接去问主系统吧？】
秦肆酒：“。”
在这短暂的空白之间，舒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舒珏像是一位负责任的老师，热心地为秦肆酒解答问题。
“这是主人格的特权，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自然能避得开你，甚至即使现在由你掌控身体，我依然能做些小动作。”
舒珏重新抬手抚向眉间，像是在为他回忆。
“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的。”
对面的吕森特瞧见秦肆酒的愣神，眼神试探地看着他的脸，说道：“舒先生？您还好吗？”
秦肆酒收回思绪，朝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抱歉吕医生，刚刚在想事情。”
舒珏自然能够感受到身体每个肌肉的颤动，什么感官都逃不过他。
在感受到这具身体在挑起嘴角的时候，舒珏的眸子暗沉无比，满眼的不爽。
但他实在没办法。
这是自找的。
吕森特见状收回视线，“看来今日您并不是找我的，今天也不过是凑巧，那等这周末您再来也是可以的。”
秦肆酒还未答话，他又说：“既然今天碰上了也是缘分，不如舒先生和我一起吃个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