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衡着急莫慌给她催吐，可她的嘴唇紧紧闭着，一点儿都不配合，简直是一心求死。
他被她逼急了，气得大骂：“虞娇，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张嘴！”
在他的强制动作下，她还是被迫张开了嘴，他也不嫌弃，直接伸手去刺激她的喉咙。
试图催吐……
可惜，她最后还是晕过去了，根本没有一点作用，他把人送到医院的急诊室时。
男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最后，实在压抑不住情绪，去了走廊那边抽烟。
是不是只有放她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他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那两年的痛苦日子真是过够了！
“……”
虞娇再次醒来时，对上了一双担忧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她有些没有醒神。
思绪逐渐回笼时，她才感受到害怕，往被子里缩了缩，昏迷前的记忆也席卷而来。
自己竟然没有死成……
看来是毒性还不够。
周聿衡守了她三天，她一直没有醒，他就一天寝食难安，现在见她醒来，喜悦感扑面而来。
“娇娇，给你弄了点清淡蔬菜粥，先尝一尝，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她不想听到他，不想听他说话，扭过脑袋去，不愿意搭理这个神经病。
“……”
在他地劝说之下，她喝了几口就没有喝了。
接下来她的情况愈发，基本上不怎么吃东西，只要离开他的视线，她就拔掉输液管，坐在飘窗那边发呆。
虞娇肉眼可见瘦下来了，脸上没有一点肉，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滩死水，无论他怎么劝，怎么威胁。
她都无所谓，甚至连动都懒得动，吃穿住行都是他帮忙。
“娇娇，今天阳光很好哦。”
“我带你去楼下坐一坐，好不好？”
他哀求她，甚至把她抱起来带到了房间里能晒到阳光的地方。
秋日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看着多了几分人气。
周聿衡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只是拿了一件大衣裹上，然后，把她抱起来，带着她一起往楼下走。
“娇娇，说句话，好不好？”
“娇娇。”
虞娇可懒得理这个神经病，这样耗死也不错，她真的不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医院的花园很大，他把小女人抱到了这边的长椅上，然后，手轻轻覆盖上她的小手。
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今天的太阳很好，医生说，你太瘦了，要多晒晒，补补钙。”
“……”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可就是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不知道怎么了，她涣散的瞳孔蓦然间有了焦距，他喜出望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一道熟悉的，穿着旗袍的人影，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沈佑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娇娇，想见她吗？”
“嗯？”
“想见她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那边，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底没来由的心酸。
以前，沈佑宁这么爱美怕疼的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肚子里有……
“想见她，今晚上多吃几口饭。”
周聿衡现在真的不敢拿他们威胁她了，一旦，威胁了，她根本不会有什么大幅度的情绪。
只会绝食，或者拔掉针管。
其他都不会……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男人深深叹息一声，语气染上了几分无奈。
“娇娇，我不会食言的，你见了她，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孟宴辞。”
“……”
她蹙眉明显是不相信，但也是没有没有说话的，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即使是说了，也没有用的。
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即使是到了今天这样地步，他也不肯放过自己。
她真的害怕，自己状态好一点，他就会让自己怀孕。
虽然，自己怀孕确实难，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周聿衡见她依旧如此，心凉的彻彻底底，借着阳光看着她如此憔悴苍白的脸色。
带有薄茧的手掌抚摸上她的脸颊……
“虞娇，你到底想要什么？”
“开口告诉我，行不行？”
“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我不逼你了。”
可惜了……
她微微侧脸，不想看到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
“娇娇……”
虞娇一直漠视他，不理他，被视为空气，他早已经习惯了，但多多少少是有些难受的。
可没办法……
这天晚上，他被医生喊过去谈话了，医生说她这个情况很严重，继续这样耗着，会危及生命。
让他劝导或者做好心理准备。
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两腿发软，差一点点摔倒在地上。
回到病房，小小瘦弱的人儿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瞧。
周聿衡压抑住情绪，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跟她说话。
“娇娇，怎么了？”
“睡不着？”
“……”暗色之中，他没有开灯，而是，走到床边上，一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语气颤抖。
“这么凉，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想到医生的话，他身躯都在颤抖，手掌也抖着。
“娇娇……”
“想不想见裴淮之。”
“我让你们见面，好不好？”
好不好？
她眼底闪过慌乱，但，暗色里，他又悲伤根本没有发现。
周聿衡看着她瘦的快要脱相的脸蛋，手指细细摩挲着，眼泪滴落到了她脸颊上。
女人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
原来，他也会哭吗？眼泪还是滚烫的。
“娇娇，你好起来……”
“我让你……”走……
这个字眼像是被下了诅咒，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