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轻巧。”
彭文山满脸嫌弃，“那些钱都被无辜警员和市民的鲜血染红了，匪徒手里还有人质，要是带着钱跑掉了怎么办？”
“你别催，我再想想。”
这边他在犹豫，那边天养生却不想等。
“彭文山。”
“我数到三，你再不答应我可就要开枪了。”
天养生当然不会让对方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和权衡，他要的就是快，最好能打乱警察的节奏，把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里。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狠才行。
反正后面的人质多的是，身份也更重要，他不在乎消耗一两个。
“混蛋。”
彭文山再次举枪恶狠狠地说道：“天养生，你已经杀了一个人质了，你知道刚才死的那个是谁吗？”
“永誉国际梁锦康的儿子呀。”
“人家是跨国集团公司，是富豪，在港岛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你知道我身上的压力有多大吗？”
“你个扑街仔，你完了！”
关淳使劲点头。
这话没错，在港岛有钱人就是可以横着走，他家里的老婆就很有钱，也根本不把自己这个警队总警司当回事。
由己推人，他觉得彭文山的压力确实应该很大。
按照警队惯例，港岛警方不能向匪徒妥协。
如果彭文山把钱交出去，就是战时退缩，那在长官心里肯定会落下一个不堪大用的印象，如果不交钱，又会得罪有钱人，前途难测。
他想到这里都有点可怜对方了。
哈哈哈。
天养生狂笑。
有压力吗，那就对了！
不给你压力，你怎么会乖乖听话把钱送过来呢，我就是要给你压力呀。
他暗自得意，对于彭文山的威胁只当做无能狂吠。
“一......”
随着天养生的喊话，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警员们握紧了手中的枪，只等长官下令就准备冲上去抓贼，或者直接开枪杀人。
天养生感受到了危险，眯着眼又往墙后藏了藏。
他的手指紧紧地贴在扳机上，整个人绷紧了神经，像只捕食的猎豹般蓄势待发。
“二......”
刘天小脸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滴落。
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凝固，压得自己喘气都困难。
“三。”彭文山大声喊道。
啪。
枪声响起。
天养生错愕地看着倒下的尸体，又看了看手里正冒着青烟的手枪，一时间脑子都有些恍惚了。
刚才不是自己喊得吧？
所有警员同时扭头看向长官，这是怎么回事？听错了吗，刚才好像不是匪徒喊的吧！
“呃......”
彭文山挠了挠头厉声喝道：“天养生，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你竟然又把人质给杀了。”
“你没人性。”
天养生脸色阴沉，抿着嘴没吭声，他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在烂尾楼的时候，他可是当着彭文山的面枪杀了何永强的，当时另外两个警察都骂他没人性，只有姓彭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会怎么骂人了？摆明了有问题。
不对。
这么长时间了，姓彭的一直在跟自己谈判，却连一次像样的、尝试性的解救人质的行动都没有。
关键是谈也没谈出个结果，人质倒是先死了两个。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借自己的手杀人呀。
天养生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跑进去来到关祖面前。
关祖吓了一跳，以为接下来要轮到自己了。
他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有老爸酗酒之后拿着皮鞭打人的，也有老妈关心、呵护、宠溺自己的。
后悔、害怕等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打湿了脸颊。
“喂。”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天养生问道。
啪。
关祖的反应稍微慢了一些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迷茫地问道：“什...什么是真的？”
天养生轻轻蹙眉，强忍着烦躁的心情继续询问：“你说亚洲银行抢劫案是你们几个做的，还杀过警察？”
章文耀豁然瞪大了双眼，神色先是惊疑不定，随后又有些恍然和讥讽。
“是呀。”
关祖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回道：“大哥，我们真的杀过警察，二十多个呢，我们真的是自己人。”
去你妈的自己人。
天养生的脸都青了。
他飞起一脚在对方帅气的小脸上印了个大码的鞋印，恨恨地骂道：“我让你自己人。”
“我他妈的跟警察谈判呢！”
“我以为你们是人质，谁知道你们竟然是杀警的凶手，还他妈的杀了二十多个？警察想吃了你们的心都有！”
“那我还谈个毛啊，啊？你让我怎么去谈！”
噼里啪啦。
天养生越说越生气，大脚丫子使劲往关祖身上招呼，“我让你自己人，我让你杀警，我让你二十多个。”
满脸鼻血的关祖抱头闪躲，连累着火爆和章文耀也被踹的不轻。
“这么重要事为什么不早说？”天养生继续猛踹。
“大哥，我说过的。”关祖委屈死了。
“还敢嘴硬。”
“大哥。”
天养义上前拦住对方，“别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天养志站在门口，一边观察着警察的动静一边冷眼看着关祖几人。
“大哥，现在怎么办？”天养思问道。
天养生慢慢地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在人质身上来回扫视，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
杀警的杀警，黑警的黑警，这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呀，我怎么那么倒霉，抓了这些垃圾当人质。
不但对警察没有威慑力，人家还巴不得让他们去死呢。
天养生看向小弟和小妹，眼中禁不住的流露出怜爱和不舍。
他很明白，一旦手里的人质没了该有的作用，那么兄妹四人谁都活不了。
好烦，累了，毁灭吧。
天养生举起枪，第一个瞄准的就是章文耀。
都是这家伙的错，如果他能信守承诺，兄弟们就不会死，自己也不用再来港岛找对方算账。
更不会把杀警的凶手当成宝贝人质，还自信满满地去跟警察谈判。
全都怪你！
他目露凶光，手指弯曲用力。
“哈哈哈。”
章文耀突然放声大笑。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反而没了顾忌，“我早说过你们逃不掉的，你就不该来找我，你根本不清楚彭文山是什么样的人。”
“唉！”
“我要是早知道他会调来港岛总区，说什么也不会雇佣你们抢劫押款车的。”
“可惜呀，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啪。
子弹精准地命中章文耀的脑门，打穿前额，在颅腔中无规则翻滚后穿透后脑射出。
“阿义、阿志、阿思。”
天养生一脸愧疚地说道：“是大哥对不起你们，我们跟警察拼了。”
“大哥，我不后悔。”天养义语气坚定说道。
“嗯，没有大哥就没有现在的我。”天养志点头。
“大哥，来世我要继续做你的小妹。”天养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