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宇久久不语，这还怎么玩，和一万名阵法大师对弈？累也能把他累死吧？
碎渊看出夜凌宇的想法，它笑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不是一万个阵法大师轮番和你对弈，而是一万个阵法大师一起考较你。”
“汇聚了万人造诣的阵法几乎没有任何漏洞，而你也不能让任何一人找到你的漏洞，否则就万劫不复。”
虽然不至于累死，可也不简单，与一万个阵法大师的思维碰撞，想想就刺激。
“要不要试，等你精神力化成河再说吧，精神力湖根本不够看。”
“化成河的精神力加以凝练，再配上我的细控精神力法门，应该够用了。”
“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如果你的法修境界达到蕴灵境，就试着闯普通天阶法阵，如果你的精神力先达到要求，就挑战一下传承法阵，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时间，夜凌宇日以继夜地修炼，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没有蛊虫作怪，肥胖的身躯肉眼可见瘦下来。
仅仅半年，他就从一个肥胖丑女变成身材凹凸有致的性感女人。
洛语蓉长的没她姐姐倾国倾城，瘦下来的她长相只能说一般。
但夜凌宇用这具身体修炼天阶炼体功法万化经，肉身被他练的无垢无尘，肌肤细腻如雪，肌肉该紧致的紧致，该松弛的松弛。
除了让女人羡慕，男人流口水的婀娜身姿，普通的面容也被功法调整的更符合人体结构，反而呈现异样之美。
与其他女子的美不同，此时的洛语蓉面容更具大道之美，凌驾在凡人美貌之上，细看之下竟隐隐超越了她姐姐。
加之夜凌宇独有的曾以禁忌俯瞰众生的气质。
夜凌宇看着这具身体，突然理解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洛清妍，为什么觉得她不如自己的娘亲夜汐，为什么觉得她的美浮于表面，尚属凡人范畴，为什么觉得她差些火候了。
原因就在这。
大道之美，无匹于世间的气质，这些，洛清妍一样都不具备，她的美空有其表。
识海中洛语蓉神魂都看呆了，这是她吗？神界神女也不过如此吧，不，神女也没有这真正俯瞰众生的气质。
她们所谓的俯瞰也不过是自视清高罢了。
洛语蓉低头，她现在的神魂还是那副又胖又丑的样子，唯唯诺诺，胆小如鼠，自卑丑陋到如同阴沟里的虫蚁。
等到夜凌宇肉身恢复，她还有勇气回到这具身体里吗？她配拥有这具身体吗？
“夜狸，你说我现在要是站在简南锋面前，他能认出我不？”
夜狸默默抬起猫爪，学着人类竖起大拇指，“别说那老匹夫，整日朝夕相处的我都没认出来。”
碎渊端详了夜凌宇半天，感叹道：“想当年木神殿圣女的自然大道之美让多少天骄才俊神魂颠倒，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所耳闻，不愧是她的儿子，有她的风范。”
“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夜狸偷笑，“你用的是洛语蓉身体，也不知道这笨剑是夸你还是夸她呢！”
夜凌宇点指洛语蓉过来，看着她肥胖身躯不由皱起眉头。
“她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相由心生，神魂也一样，她打心底里认为自己就是这样，别人能怎么办。”碎渊不在意道。
“等我恢复了肉身就会把身体还给你，你老是这副样子可不行。”
“而且，如果我闯过了天阶法阵，洛语蓉之名必将名震天下，顶着这个名号还这么自卑懦弱，说出去成什么了？”
洛语蓉差点又要哭了，“求求您行行好，给小女子留条活路吧，小女子可不敢接这等威名！”
“这可由不得你。”
夜凌宇摸着下巴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斩钉截铁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进行特训。”
“你每日都要掌控肉身修炼，我会指点你修习万化经、灵纹、以及阵法，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要替我应付一切，就比如那日即墨流的事。”
“啊！”洛语蓉脸色煞白，“不不不，我不行的……”
“我说了，这由不得你。”
夜凌宇板起脸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怕，连夜狸都微微缩了缩身子。
洛语蓉“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满眼绝望。
夜凌宇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洛语蓉来说简直如同人间地狱。
小山一样高的阵法典籍必须在一天之内全部熟读。
以太阳落山为界，夜凌宇会布下杀阵让她破解，破解不了就要承受阵法绞杀。
夜凌宇就站在阵外看着，直到她剩下最后一口气。
夜凌宇原身识海内，洛语蓉顶着骨船巨大压力，时刻运转着夜凌宇教她的万化经，站在识海之上。
脚下就是近百道痕游荡，一旦松懈，功法停顿，就会跌进识海遭遇道痕。
洛语蓉的身体抖如筛糠，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衣服上的每一片布料，贴在身上奇痒难耐。
一枚枚灵纹从颤抖的手指下艰难呈现。
她竟是一边运转功法站在识海之上，一边运转精神力铭刻灵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骨船之上，夜凌宇坐在骸骨王座上，手持书卷不时抬眼看一眼下方近乎脱相的洛语蓉。
“宇，你是不是对她有点太狠了？”
夜狸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狠的话她如何建立自信，说到底我承了她肉身之恩，算是给予她的回报吧。”
“这也算回报？我看是恩将仇报吧！”
夜凌宇抬手一挥，典籍在夜狸脑袋上轻敲了一下，“说什么呢！我这是为她好。”
“夜小子说的对，我就欣赏你这恩怨分明的态度，不过……”
碎渊微微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某些时候，你有点近乎无情了。”
“你是说我下手狠了点？”夜凌宇疑惑道。
“不，应该怎么说呢？”
碎渊仔细思考了一下，“我给你说件事吧。”
“你知道神界神庭有一座转生台吗？”
见夜凌宇摇头，碎渊接着道：“神庭中位神修为即将突破时，大多会选择跳下转生台，封禁修为、神魂、六识，历一场红尘劫。”
“为何？”
“为了……不失人性。”
“你是说，我没人性？”
“我可没这么说。”碎渊服了他的理解能力。
“修为越高越贴近大道，属于人性的东西就会越少，有的人认为这是好事，人性贪婪易犯错，大道无情却是最无私公正。”
“但也有人认为此不可取，人，哪怕成为神境也终归是人，是人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妄图比肩大道，最终只会沦为大道傀儡。”
“言尽于此你自己体悟吧，说多了反而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束缚，如何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夜凌宇一言不发，微眯双眼盯着碎渊，手中典籍轻敲王座扶手。
良久，一声清冷之声传遍识海。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