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活人靶子。
张雪桔视力还不错，把墨镜架在额头上去看，能看见五十米开外在寒风中被绑着的，瑟瑟发抖的三个人。
她直接乐了。
而一旁的解雨臣真的很忙，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打算一直在这陪他们到结束，只可惜接了个电话又只能临时离开，好在剩下两人都有个伴，顺带还都有点心大，便朝着解雨臣告别。
张雪桔朝着解雨臣离去的方向挥手，随即转过身去看对面那仨活靶子。
一个是王发财，一个是许六央，还有一个是……
张雪桔一挑眉：“那谁啊？”
黑瞎子凑过来，浮夸的挥着双手，一口白牙很是亮眼：“噔噔噔——许家买一送一活动，大的小的都别少，绑大靶子送小靶子。”
是许梁啊。
张雪桔忽地笑了一声，这是给她出气呢。
自从上次收拾过许六央之后，这货一直说要带着儿子来赔罪，赔了几个月影子都没见着，她也没功夫搭理这两人，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至少得把许梁对她干的腌攒事给还回去不是。
当时她以为这人单纯只是个普通的精神变态，想着是普通人便也没出手，现在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基本上都是以试探她为核心的，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干脆在这玩的痛快点。
想着她心情大好的吹了声哨，一下子吸引了那冻的直淌鼻涕的仨人注意力，见他们看过来，张雪桔一挑眉，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枪便上了栓。
她枪法向来不错，而此时却是慢悠悠的随手放了几枪，全是擦着人身子过去的。
这一下给对面三人吓得不轻，隔老远都能听见那边哭天喊地的求爷爷告姥姥，张雪桔就笑，转向旁边看好戏的男人：“他们不知道这子弹是空炮弹？”
这里是解雨辰的私人枪支俱乐部，这种地方虽然有真货，但是供给人用的都是空壳子弹，不然要是给旁人一下子就得玩完。
黑瞎子磕了片瓜子，随口接道：“哦这个啊，之前拿真的吓过他们来着。“
看他这副样子，是谁干的就不言而喻了，张雪桔又看了看他，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墨镜掩住了他的眼睛，却盖不住他的唇角，他笑得很嚣张。
张雪桔别开视线。
你妈的，这样很难让她不心动啊喂。
那人却毫无所觉的将瓜子皮扔进袋子里，还顺手去指挥靶场的伙计：“去去，给他们仨一人一苹果，那句话怎么讲来着——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张雪桔看看他这副摇头晃脑的模样，一下乐了，再一看，解家伙计还真是个会做事的，苹果没给人吃，倒是放他们头顶上了。
见旁边这人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甚至没阻止，张雪桔就知道这解家伙计确实是照着他的吩咐做的了，心道这还医生远离他们呢，一苹果下去保不准就再也看不见医生了。
但这是空炮弹，想着张雪桔自然就没了顾虑，枪一上栓就几发连扫过去，汁水飞溅，三颗苹果在空中炸开，下边的几人瑟瑟发抖。
张雪桔长舒一口气。
就一个字，爽！
许梁是年纪最小的，这一下没忍住，终究还是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黑瞎子指着远处，嫌弃的“啧啧”两声：“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剩下两人白眼一翻就要装晕，黑瞎子笑了一声，随手抄起把长杆枪，上栓开枪一气呵成，接连几发给他俩来了个人体描边。
这一下直接给二人吓激灵了，远远的就能听见他俩不住的求饶，黑瞎子掏掏耳朵，毫无心理负担的去指挥一旁的伙计：“把嘴堵上，聒噪的很。”
一伙计就按着他吩咐去干了，黑瞎子就吊儿郎当的叼着根不知道哪摸出来的棒棒糖数子弹。
张雪桔看了两眼，一摸兜发现空荡荡的，胖子塞给她的糖没了。
啧。
趁着黑瞎子正在兴头上，一旁靶场的工作人员悄然凑到张雪桔身侧，塞给她一个耳机和手机，里面是个视频。
视频角度很奇怪，看起来是偷拍的。
里面正是现在正数着子弹的某人，衣服看上去是前两日的，他没带墨镜，一根黑布条蒙着眼，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
男人嘴角带着笑，画面晃了一下，镜头转向他对面，是两个呈“大”字状被绑在墙上的人，旁边的角落里缩着的是许梁。
他从桌上拿了什么东西，上下抛着玩，张雪桔定睛一看，那是一柄飞镖。
画面中的黑瞎子对着两人笑了两声：“喜欢砸场子？”
对面两人头摇的如拨浪鼓。
黑瞎子又笑，很奇怪，明明他蒙着眼睛，手里的那柄飞镖却一点都没伤到他。
“别担心，爷可是练过听声辩位的。”
随即他手腕发力，飞镖就立即钉在了王发财的头发上，后者惊叫一声，尿了裤子。
镜头又转回来对着黑瞎子，他笑得很冷，那种看一眼就能令人遍体发寒的冷。
张雪桔一贯都是看着他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这人发狠的时候她还真没见过。
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屏幕那头的黑瞎子嘲讽似的“嗤”了声：“还以为多大胆子呢，就敢动我家小孩的东西，废物。”
越讲他表情越冷，他本就很锋利的长相显得更加冷硬，黑瞎子摸了根烟点着，吸了一口，懒洋洋的开口：“去告诉那些人，要是还想在这行混下去，就少动那些歪心思，张雪桔是九门的人，不该动的地方别动。”
视频结束了，张雪桔还在发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舔了舔牙。
妈的，真够带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