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战司空脸上又多了几条伤痕，这一次，比前面两次似乎都要严重。
零一b号今夜没有出场，跑步机主控上也没有烂苹果。
“战司空，我们今晚训练什么？”感觉到气氛不对，陆西雨小心谨慎走向前去问道。
“按照训练表，今晚是压力测试。”机械眸闪了一下，墙面上的电子屏跟着闪过训练计划表，而后又迅疾消失，“但今晚战某有个小小的请求。”
“我？”陆西雨疑惑。
他有请求不应该去找陆扬吗？她能力微薄，能做什么？
“我想请陆小姐跟我比试一场。”
“？”
“你不是说么？”陆西雨指着关闭的那面墙，面露严谨，“我要把这里面的机器人全部打败，才有资格找你单挑。”
“在我全盛的情况下，你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战司空解开外衣，卸下自己的机械臂，用特制眼罩把自己的机械眸也盖了起来，“我将什么特能都不使用，就用本身的力量同你战斗。”
他又从腰后拔出来一柄特制匕首，扔给陆西雨，“而你，可以使用武器。”
“这不好吧？”陆西雨接住匕首，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战管家为何要这样做？”
虽然什么特能都不使用，但战司空寖淫战场多年，战斗技巧和身体强度都不是陆西雨这只小菜鸟能比拟的。
可他给了陆西雨武器，那么，只要不近身搏斗，远程攻击她未必没有胜算。
“陆小姐不必问太多，只管战就是。”
看着战司空又褪下军靴，陆西雨执着匕首转着圈地打量他，“兵刃无眼，我怕伤到你。”
不管身体再怎么强悍，现在的战司空终究是少了只眼睛和缺了条胳膊，而且，他胸口一条裂贯到腹部的疤，也在说明他还有其他的缺陷。
“伤到我也没有关系，”战司空说：“我背叛了扬哥，扬哥让陆小姐手刃我，是我作为一个叛徒应得的下场。”
“……”
心口猛地颤了一下，陆西雨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天过去，战司空就变成叛徒了？
而且，陆扬还要她处决他？
“你要我杀你？”看着手里泛着冰冷寒光的利刃，陆西雨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陆扬的命令？”
他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杀照顾过她的管家？
战司空没有回答她，做好着被屠宰的准备。
“调出陆扬的通讯，我要他亲自跟我说。”陆西雨翻耍着手里的匕首，丝毫不把战司空的话当一回事。
“扬哥现在正看着，”战司空朝着天花板一角闪着红光的监控微抬下巴，“不只是扬哥，所有活死人组织的人都看着。”
那抹红光，有把陆西雨的心口摄了一下，她一直知道陆扬很强，所有人都说他很可怕。
可她从来没有那样觉得。
她心里的陆扬，是会蹲下他高昂的身子，小心翼翼给她挑花刺的男人。
他骨节修长，白皙无瑕的手不会沾上一丁点腥红。
留在她记忆里的，是他身上凛冽的芬芳，而不是血腥。
可监控里的那抹像血一样腥红的红，就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有心痛，有难受。
战司空说，那后面，不只是陆扬，还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
难道这就是活死人组织吗？只要背叛，就要死？只能无条件接受陆扬的任何命令？只能唯他的命令是从？
“陆扬，”陆西雨透过监控上的那抹腥红，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想知道，她即将要跳进的，是不是又是另一个深渊……
“你不必手软，”战司空突然勾起一边唇角，仅剩的独臂朝着陆西雨攻去，疾步如风中，还不忘说完剩下的话：“因为我还将给你上最后一节课！”
手里的匕首围着战司空的独臂打了个旋，却终究还是没能刺下去。
当战司空捏住陆西雨的脖子时，她手里的匕首也正好横亘在他咽喉前。
“给叛徒者留活路，可不是明智之举。”手下加大一分力度，战司空捏着她的脖子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
握紧匕首的手因为突然升起的窒息感，而本能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人往往会为了保全自己给对手致命一击。
陆西雨知道，战司空就是在逼她动手。
但她连他究竟背叛了什么，为什么要死都不知道，如何能下下去手？
而且，只要手上一旦沾了无辜的血，她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做回以前干净无瑕的叶希语了。
“你要找死！为什么一定要拉我？！！”临近窒息，陆西雨突然调转匕首头，用刀柄在他胳膊麻筋上用力磕了一下。
战司空猛地缩手，脚下一扫，将人踹出去好远。
他这一脚可不轻，旧伤添新伤，陆西雨撑着站起来，直接往地上喷了一口血。
这哪是她杀他？他要不是视死如归，一条胳膊都能把她捏死在这里。
擦干净嘴角的血，陆西雨眸底动了狠戾之色。
然而，还不等她动手，战司空突然捂住机械眸，整个人以一种极度痛苦的姿态跪了下来。
“你怎么了？”陆西雨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战司空求着说：“求陆小姐杀了我，马上！”
鲜血从他捂着的机械眸里流了下来，警醒的红光透过眼罩和他的指缝显露出来。
“陆扬！是不是你在控制？马上给我住手！！”陆西雨冲着监控里喊着。
可监控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战司空的痛苦还在升级。
“陆扬！！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的这一嗓子，整个训练室都回荡着她的吼声。
仍旧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陆西雨心里的愤怒升到顶值，她抬手射出手里的匕首。
匕首对着监控上的红光疾驰而去，监控当即炸成了粉碎。
就在监控炸毁的那一刻，遥远的山谷，陆扬心口猛地缩了一下，活死人们看到坐在山巅上的陆扬陡地喷出一口血来。
不就是远程控制裁决一个活死人，他还把自己逼到吐血？
片刻后，大家看到战司空机械眸上的红光撤去。
陆扬放过他了……
“你今天对她心软，明天她手里的匕首扎的就不是监控，而是你的心脏！你懂吗？陆扬！！”山巅下，江临渊吐出嘴里嚼着看戏的草，咬牙切齿恨道。
绝情和无条件忠诚，是每个活死人都要做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