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褪去之处,山峦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那些曾被视为“永远不可穿越”的禁忌边界,亦缓缓浮现出了与之相连的一片片大陆……
有灵蕴氤氲流转,缭绕着灵秀霞光,隐约可见仙山云海的朦胧轮廓,缥缈若画;
也有灰雾翻涌如涛,阴风习习砭骨,隔老远便能感受到森寒戾气扑面而来的幽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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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星空苍穹之上,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声炸响如同惊雷滚过。
一道道炽烈的流光撕裂墨色天幕,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划破虚空,连亘古沉寂的星云都在这阵阵冲击波中翻涌如沸,似要被彻底搅碎重组。
碎星残骸裹挟着炽热光雨坠落,将幽暗宇宙映得忽明忽暗,每一次碰撞都震得虚空泛起涟漪,仿佛整个星海都在为之颤抖。
独孤上仙身披星纹战甲,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衣袂间还凝着未干的血液。
他已是连番鏖战,周身仙力运转略显滞涩,额角汗珠混着尘土滑落,却丝毫不减眼底的锐光。
“吼……!”
一声刺耳的咆哮穿透虚空,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音,震得周遭空气都在颤栗。
一名外域入侵者应声显形,他浑身覆盖着嶙峋骨刺,宛如淬了毒的冰棱,每一片鳞片都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星空中折射出慑人的寒芒,仿佛移动的钢铁堡垒。
独孤上仙眼神骤然一凛,眸中寒光乍现。体内仙能轰然爆发,周身霞光如潮水般暴涨,瞬间染红了半边天。
手中长剑似有自主的意识般,“嗡”的一声鸣响出鞘,剑身流转着温润而磅礴的仙韵,点点仙光如碾碎的碎钻镶嵌其上,随其动作洒下漫天星雨。
既有涤荡邪祟的凛然,又不失仙家法器的华彩。
面对着那迎面扑来的外域入侵者,他不退反进,足尖踏碎虚空的同时,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穿梭于星流之间。
剑势裹挟着漫天星辉与凛冽仙威,骤然凝聚成一道横贯苍穹的璀璨长虹,如天河倾泄般直劈而下。
“嗤啦……!”
锐响划破真空,剑光所过之处,为首那名入侵者的骨刺鳞甲瞬间被斩破,护身的神秘能量也如薄冰般寸寸碎裂。
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生灵的哀嚎,头颅应声而落,庞大的身躯在星空中痉挛扭曲。
墨绿色的滚烫黑血裹挟着腥臭的污秽之力喷溅开来,在虚空中凝成一团团腐蚀万物的毒雾,却又被长虹余威涤荡得烟消云散。
独孤上仙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星纹战甲上黯淡的仙光重新凝聚,流转的星辉在甲胄纹路间奔腾,宛如苏醒的星河。
其眼底的战意愈发炽烈,望向身后所保护的那片璀璨星域——那里有生他养他的故土,也是无数星域守卫以血肉为盾、鏖战不休的力量来源。
“外域宵小,岂容觊觎!”
一声长啸穿透星空,如惊雷滚过寰宇,瞬间引来远方数道回应的清越剑鸣。
数位同袍御剑而来,战甲上凝固的暗红血迹尚未干涸,破损的衣袂在星风中猎猎作响,可那一双双映着星辰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透着无坚不摧的坚定。
众人默契地并肩而立,长剑斜指前方混沌的虚空,仙力在他们之间流转交织,织成一张覆盖星穹的璀璨光网。
光网之上,符文闪烁,法则共鸣,每一道丝线都凝聚着他们守护的决心,在这深邃的星穹之下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外域入侵者那贪婪的目光死死挡在界外。
星风掠过他们的身影,将战甲的摩擦声、剑刃的嗡鸣与沉重的呼吸揉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无声的战歌。
也就在这时,独孤上仙的身形动作却是没来由地滞了一瞬,指尖的仙力险些溃散。
“阵……破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喃,眼底闪过一丝遗憾。那三界轮回大阵,乃是他与数位老友耗费无尽心血才布下的一道屏障。
当年察觉青芜界所属灵界已被外域邪能侵蚀,恐生无穷后患,其辖下下界也将危在旦夕之后,他为保故土不遭其害,特耗尽心血,才设下了此阵。
此阵初成时,或许对那方世界的修行者有所桎梏,令其修为上限仅止于元婴巅峰,无法进阶。
但一时之失,终可换来长久安稳。
这桎梏恰似一道防火墙,虽暂时压抑了修行者的前路,却也将灵界的污染隔绝在外,为那方世界争取到了喘息与成长的时间。
待得下界灵气自行蕴养,法则渐趋完善,自会孕育出独属于它自身的进阶之道。
届时元婴不再是终点,化神境亦非奢望,甚至能催生出超越旧有体系的全新境界——那是摆脱了主世界因果、真正扎根于本土的力量。
这就像那被圈养的幼苗挣脱花盆栽种,在广袤大地扎下深根,终能长成独当一面的参天巨木,再不必仰仗外界的光与土。
可如今,阵破了!
所有筹谋、所有守护,皆成空。
他已尽己道心,穷极术法,却终究躲不过天道无常、因果缠绕。
一人的念想,终是无法替代一界生灵定下最终的轨迹。世间玄机终非人力可尽窥全貌,唯有尽人事、顺天命,随缘而定。
星风中,独孤上仙的身影微微佝偻,战甲上的星辉似也黯淡了些许,唯有紧握长剑的手,仍透着不肯松懈的执着。
如今大阵既破,是被入侵者从内部瓦解,还是另有变数?
思忖间,他手指微动,暗中推演片刻,卦象却如乱麻般模糊。本想任其自然、随缘而定的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那缕故土羁绊。
只见他长袖一挥,星尘随其动作翻涌,对着凌云等人所在的那片虚空,无声呢喃:
“既是你等种下的因,那就率先去尝这果吧!”
无界渊内,凌云刚引导着滚滚将最后一缕混沌气流收入其体内空间。
正在她以为自己即刻便能脱身之际,一股神秘力量却骤然将他们包裹。
这股神秘力量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