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胃口啦！”云丝看着飘雪的车窗外，看到一家老涮羊肉店，“就这一家了。”
安排随行员工离开后，俩人下车吃饭。
白亦这头本来约了马龙和韩一，但这会儿要哄云丝，于是推了饭局。
两人喝了一箱啤酒和几盘羊肉。
一瓶啤酒卖到了几十块一瓶，再要肉，店家说卖没了。
羊肉也比普通牛肉贵了。
饶是如此，小店生意还是很不错。
不算酒水，其实也不是很贵，少下一盘肉，多下盘菜，跟吃大排档差不多价钱。
俩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坐在小店里吃过饭了。
大学时代时候，云丝倒是喜欢拉着白亦去吃。
一般是在月头去，吃个5毛钱的羊肉串，喝个一块五的啤酒。
花个几十块，就能吃个大痛快。
其实白亦那时候可以吃100串的，但是每次去吃前，偷偷吃几个馒头再去。
不想白花云丝的钱。
小女生自己打扮的钱都不够呢，哪里那么多零花钱啊？
本来，白亦在学校里捡瓶子赚生活费，请她吃饭的钱还是有的，但是云丝知道后非常生气。
高中时候也就算了，上了大学不许白亦干这个。
其实捡瓶子很赚钱的，学校那么多人啊。
一个易拉罐一毛钱……
不用自己捡，校外租个仓库，代收转手卖就行的。
当时跟马龙都商量好了，俩人垄断校园收垃圾，打算干这行来着。
云丝作为他们的朋友，嫌丢她的脸，死活不允许他们干收废品。
“肉短缺啊，会不会闹饥荒？哎，冻豆腐都没。老板！毛豆也没有么！”云丝往火锅里涮着白菜，伸脖子瞥了眼隔壁桌，生怕老板骗她没有肉和毛豆，紧盯着店家上菜。
“别喊了，肯定缺货了。全球几个粮食巨头，三家别看闹虫灾了，其实没有崩盘。我们的粮油帮企业没有介入前，他们掌握了80%的份额……”
白亦说着摸口袋掏出一袋儿黄金豆，放在桌子上，道：
“国际粮食巨头在虫灾爆发之前，在全球市场上扫了一批货，现在一点点的投放库存。没有豆粕，鸡鸭猪肉飙涨……我估计啊，他们在高价位去库存，拉高肉类价格之后，再卖给我们肉，进一步提高市场控制率。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拥有市场份额，从低价收购油厂、食品厂开始到养猪场，布局了20多年，目的是全面控制地球粮食产业链，控制粮食就是控制了人类啊……”
云丝转了转眼球，对于白亦口袋里装有零嘴，一点都不奇怪。
这家伙从小饿怕了，口袋里一直装着很多零嘴，瓜子、烤玉米粒……
粮油帮是白系集团联合一帮国内外小作坊和企业的炼油帮。
就是一帮小玩家联合起来，对抗大玩家。
之前，小公司不好过日子，活得很苦逼，想要日子好，只能抱团联合抵抗国际粮食集团。
每卖出一斤油，竞争对手就少产一斤油。
通过这种一点点蚕食的方式，粮油帮推出了联合品牌。
饭店食堂、菜市场、三轮车街卖、便利店、都能看到粮油帮的各种类型的食用油……
瓦解竞争对手规模化的生产链后，一批批炼油厂倒闭。
白系资本在后背推动，他们的产品不再具备价格优势。
就这样，家庭作坊、小工厂、用人海战术的方式，拿下了国际巨头的食用油市场。
再后来，粮油帮升级作坊工厂，在全国各地和东南亚，有了完善的产业链。
但是现在出现了更严重的危机，特么的没油料加工啊……已经有一些工厂等着关门倒闭了。
现在越来越多的矛头指向了种子公司背后的资本集团，说虫灾是人为的灾难……
国际上一些私人和平组织，反对饥民逃荒，环保组织也冒头出来，要求非灾区全面禁止燃烧秸秆……
有些国家因为天然气太贵，居民开始劈柴烧火过寒冬……
这背后，都能看到某些资本的影子在买流量散播信息……
“老白，你说的没错，这块儿我比谁都了解。国际资本巨头早已进入了农业。现在哪里还有几个个体养猪户啊？都被资本秒杀了！秒杀了啊！资本是干啥的啊？他要回报率啊！你以为他们好心养猪玩呢？还有，咱是大豆原产地，啥时候缺过豆腐啊？啊？”
云丝说着打开白色袋子，抓了一把黄金豆，嘎巴脆地咬着说：
“小时候农忙，学校还组织我们去农场捡大豆呢！我妈她们还去收割过的玉米地里捡地上的玉米，用来喂鸡鸭喂猪呢！”
那年代收割机质量不好，机器收割完，人工还要再捡一次的。
哪怕是人工捡过之后，地上还是留着不少货。
这时候，农场附近的大妈大娘们上场了。
能捡很多，几麻袋的托在自行车后面，拉回家喂猪啥的。
那时候，在县城住带院房子有条件的家庭，也会养一些鸡鸭啥的。
“是啊，那时候还下地捡豆豆，豆豆充足啊。这次虫灾导致新一轮的粮食战争开启，粮食战十多年前发生过一次……”白亦说着，往火锅里下了半盘面粉香肠，指着香肠道：“你看，多少个大工厂倒闭后被他们收购了？”
“不说这个了，哎！没肉肉吃了。”云丝说着前后看了眼邻座，见没人，拍肚子的双手往上托了托，“嘻嘻，好像要下垂了，都没人过来扶贫。”
“……”白亦眼神低垂下去，伸手摁了摁她的头，教训道：“喝多了你！能不能文静点！”
“你凶我？”云丝嬉笑的脸立马收住，冷冷道。
“不是，我，我这不是凶。”看着云丝任性的目光，白亦的语气立马弱了下去几分。
“行了你，我给你丢脸了是不？真是的！”云丝说着又托了托，低头看着自己，“哎，不知不觉老娘们了我。”
“没没，绝对没有，标准91°，你这地球引力都奈何不了你。”白亦说着拿起酒杯，润了润突然干巴巴起来的喉咙。
“91°？我这玩意朝天了？真的？”靠墙里坐的云丝，低头张开双手抓了抓，“老白，我这两年有没有变化？你有感觉没？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老带劲儿了。”
“……”白亦无语地挠了下鬓角，拿起筷子把香肠从锅里夹出来，放到她碟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