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恃青用手指刮了刮那点苔藓，但苔藓刮下来了，那地方还泛着绿光，水下遮挡视线，沈恃青凑近了看，似乎这个地方有一条细细的裂缝。
笔直的一条，下面同样衔着九十度的裂痕，沈恃青暗道：这好像是个门？
水下的门？
这个高塔修的真有水平。
哪个设计大师的作品，水池当舞池用也就算了，还在水池地下设计个门。
什么脑回路。
这门咋开？
沈恃青左摸摸右摸摸，都没摸到机关。
要真的人为设计的东西，不是水生生物整出来的，那门的机关十有八九是在上头。毕竟是人设计的，最终还是要方便人类操作。
沈恃青把扣下来的苔藓往手臂上擦一下，没反应。
她在水里叹了口气，这解药很有可能是在门后头。
但要她上去找暗处的机关，先不说能不能找到。
沈恃青往上看了一眼，大约人在水下眼神都不是很好使，沈恃青又没发出半点动静，那朵鲜红的海百合还在尽力舒展触肢来找她。
这时候再上去，那简直是嘲讽拉满。
中二值拉满不一定能强行拔高实力去拯救世界。
但怒气值拉满一定可以拔高实力多给她几下。
沈恃青眼一闭手一沉，鳞片就蔓延上了沈恃青那条没有伤的手臂。
在漆黑的池水里，沈恃青“嘭！”地就给了那个垂直的边角一下。
成功给它砸出了个口子。
这样的巨响袁令颐当然不可能听不到。
触肢猛地收回，身体就往下扎。
瞬间触肢就打向了沈恃青，沈恃青听着水流声侧身避过。
那红色的触肢就打上了那扇石门，又舔了几条无规则的裂纹。
沈恃青暗暗给它竖了个拇指，好给力的助攻。
想着又是一拳打出了个口子。
袁令颐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挥舞的触肢越来越快。
沈恃青差点又挨一下，一缩一蹬就钻进了那个小口子。
袁令颐更加生气了，它的触肢不小，伸进去了，也只能看不见地乱搅一通，这可比在外面好避开多了。
里面空间很高。
沈恃青往上游，没多久就出了水面。
前面还有一扇门，这扇门就不在水里了。
周围是一小段淤泥形成的滩涂，潮湿得很，浪花时不时淹过的地方，有一粒粒沙子一样的东西。
摸上去才发现和沙子的触感并不一样，沈恃青有所察觉，拣了几粒上来。
才发现那并不是沙子。
黄色的，里面是透明的，水一样的东西。
米粒大小。
沈恃青手指用了点力就捏碎了。
往手臂上抹了下。
没有明显反应，但系统给了提示：
[系统提示：中毒debuff已去除。]
沈恃青见状，拉开自己的口袋，里面是魏无因刚给她的符箓，湿成了一团，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拣了一口袋的米粒珠子，沈恃青拉上口袋拉链。
这样应该就不会往外跑了。
眼前这扇门，沈恃青走过去推开它。
门没锁。
里面存放着一些物品箱。
沈恃青打开一看。
都是一些财物。
旁边是一个小本子，纸已经粘在一起了，分不开，但第一页还能勉强看出点信息。
物品兑换。
看样子，虽说高塔负责来者的基本吃喝，但估摸着也就只是基本。
如果要再多的东西，那就得拿东西，来和高塔的主人西里尔换了。
眼前物品很多。
倒是不知道高塔在除了舞池方面，还有哪里有能够吸引人兑换的活动或者物品。
沈恃青甩了甩水，箱子上还贴了Abc的标注，沈恃青按首字母排序，很快就找到了袁令颐兑换的东西。
那支价格并不高昂的手表。
同一个箱子里，还放着一件衣服。
沈恃青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
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毕竟是在箱子里，还依稀能看出来是件衣服。
上面画着刻在房卡上的那个图案，树枝样的图案团花。
这花样和这个副本里显露过的神有些关系。
沈恃青至今不知道祂的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也不知道祂是否还在这个副本里。
说起来，沈恃青最早觉得姜还西是一个如祂自己所说sam值因为某些原因相当变得相当高的boss级怪物，但当怪物的级别之上还有一个类别时，沈恃青觉得姜还西，比起厉害的怪物，更像是祂们定义下的神。
就算从“徐循兴”给出的线索，她们也能知道，这地方，不止一个神。
那么姜还西的身份至少能定下八成。
沈恃青看了眼衣服，最后还是没拿，要不是那房卡被恩加落在了池水里，她得捡起来再丢个八米远，这件衣服就更不可能拿了。
但这件衣服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徐循兴”的信徒。
替他信仰的神明进行传教，将能召唤怪物的纸张放进了游戏。
那怪物和神的关系也明显。
信仰与被信仰的关系，或者主上与属下的关系。
又或者想得恐怖些，怪物就是神最亲近的那一批信徒。
在承接神的力量后，力量，灵性值得到大幅度提升，但sam值不变，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怪物理智值一直都不算平衡的原因。
那蚕食人类，是不是因为怪物所需的sam值，可以从人类的躯体中获取。
就像第一个副本里，sam值因为两次召唤怪物远远低于正常人的吕晴，在李家多年饲养后，被沈恃青一刀插进身体里死亡的那瞬间，似乎也有一些情绪和思想通过眼神流露出来。
那么被困在副本里的boss也许并不仅仅只是系统的能力。
还有可能是这些副本boss的默许。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遣玩家来副本暖心送菜，这些人对怪物来说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一两年三四年的可能没什么反应，但十年二十年却未必。
而已经成为怪物，拥有无限生命的怪物，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不珍贵的东西了。
食物，智力进化，封印，五年......
要是这样一直下去，对大部分的人类来说那可真是条死路。
沈恃青收敛思绪，她要返航了。
不知道恩加还有没有醒过来。
沈恃青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正准备游下去，却在水面的尽头看到了同样泛着微微绿光的苔藓，那地方似乎也是一扇门。
沈恃青默默低头看向水里那个还在洞口不离不弃的海百合触肢，在试图找寻她的踪迹。
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