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周静笑着应了一句。
自从上次碰到陆涛下午三点多，喝得醉醺醺的和几个业务员来上班，周静就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
因为偷东西被厂里开除，看眼前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改过自新的样子，还整天带着新招来的五个业务员进进出出，吆五喝六，周静和刘丰说，刘丰不听，周静只好冷着脸看，不去管陆涛这几个人。
“就应该这个样，大钱小钱都要挣。”
陆涛说着，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业务员，还夹了夹眼睛。
“……”
周静听陆涛语气阴阳怪气的，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没搭理他，继续数自己的钱。
“小孙，你这管着这么大的冰柜，不请我们吃个雪糕？”
看周静不说话了，陆涛笑着问孙萍萍。
“拿钱！”
孙萍萍一点都没惯着陆涛，立刻说道。
“自己人，还要钱？”
“当然，小本买卖。”
孙萍萍继续说道。
“……那，要钱算了，走，咱上楼继续上课去。”
陆涛本来想带着业务员下来蹭雪糕吃，显示显示他在公司的地位，没想到在孙萍萍这碰了钉子，他看周静低着头数钱装没听见，就只好和业务员重新上楼去了。
“这个陆哥，真是有点讨厌。”
陆涛和业务员刚上楼，孙萍萍就小声对周静说道。
“……”
周静心里觉得孙萍萍说得很对，可背后议论好像不太合适，就笑了笑，没吭声。
“整天带着那几个人，走到哪跟到哪，我看比经理的谱还大，人家那几个业务员刚来，不好意思，陆涛天天让他们凑钱请他喝酒，上次那个小伙子和我说，家里都说他，上班怎么花钱这么多？”
孙萍萍说道。
“他们也是，为啥要请，各人吃各人的多好。”
周静说道。
“陆哥不让，就得一块吃，他倒不傻，一块吃他就不用花钱了，你放心，周姐，咱这冰柜上面有锁，我要是店里有事，我就锁上，谁也拿不走。”
“现在店里怎么样？”
周静问道。
“不行，有时候一天都不来个人。”
孙萍萍摇摇头说道。
“欣达在这里有了经销商，买欣达的都去他们那里了，肯定不来咱这里了。”
“老闲着，心里发慌，幸亏你做雪糕批发，忙着心里还踏实。”
孙萍萍笑着说道。
“发什么慌，公司现在有自己的产品，不用慌。”
“……就是不知道，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
孙萍萍小声嘟囔了一句。
“放心，就算是公司那边不能按时发，我给你，我看咱这买卖刚开张，势头挺好，给你发工资应该不是问题。”
“谢谢周姐。”
孙萍萍笑着说道。
周静的雪糕批发生意越来越红火，除了冷库，在整个平南市，找不到有比这更便宜的四个圈儿了。
周末，更是有很多人骑着车，从别处赶过来，整箱要。
孙萍萍一月休四天，原来的时候，店里不忙，要么是刘丰，要么是周静，随便谁都能替着值班，可现在，有了雪糕批发，忙了，要一个整人忙活，刘丰有时候出差，孙萍萍就尽量周日休息，周静有时间来公司。
“你今天去公司吗？”
周日，刘丰出差回来在家睡懒觉，周静要去公司值班，临走的时候问他。
“不去。”
刘丰背对着周静说道。
“……你要是没事，中午去一趟，我怕周天买雪糕的人多，我要去提货的话，店里就没人了。”
“……我出差很累，你去提货就锁门吧。”
刘丰迟疑了一下说道，连头都没回。
“……冰柜从屋里往外推很麻烦，你就不能去帮我看一下，就是去喝酒也比这个重要是吗？”
周静站在那里看着刘丰的后背说道。
“我出差不累吗？昨天一回来你就让我去和你提货？”
刘丰说着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我知道你累，昨天是周末，我下班到公司已经四点了，我不是怕跑好几趟，耽误孙萍萍下班吗？”
周静说道。
“……咱当初是怎么说的？公司的事你别管，你弄的那个雪糕摊我也不管，是不是这么说的？”
“……是，是这么说的，你继续睡吧，我不用你！”
周静沉着脸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昨天，刘丰出差刚回到公司，陆涛就去办公室找他聊天了。
“我看着嫂子的生意还行啊！”
陆涛给刘丰递了一支烟，上来就说道。
“瞎折腾。”
刘丰嘟囔了一句。
“……还真是。”陆涛看了看刘丰说道：“我听嫂子说，一支雪糕就挣五分钱，够电费吗？也是，嫂子不用考虑这些，公司给交着电费，给孙萍萍发着工资，这五分钱都是嫂子净挣。”
陆涛说道。
“……”
刘丰没说话，但脸沉了下来。
“……好长时间没见我师傅了，不知道现在他忙啥？”
陆涛看了看刘丰，转开了话题。
“……不知道，我也有阵子没联系他了。”
刘丰说着，忽然想起上次赵群说离婚的事来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坐坐？”
陆涛笑着问道。
“行啊。”
刘丰应了一声。
“那行，我这就联系。”
陆涛说完，从刘丰的办公室出去了。
周静这周白班，下了班之后过来，冰柜里面的雪糕已经见底了，她上楼看见刘丰出差已经回来了，就想让刘丰和自己去一趟冷库提货。
“很近，两辆自行车带得多，我少跑几趟。”
周静说道。
“……我还有事。”
刘丰皱着眉头说道。
“啥事？”
周静问道。
“联系好了，刘哥，我师傅说他正好在外面，让咱现在过去。“
还没等刘丰说话，陆涛从外面进来说道。
“走。“
刘丰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你们去哪儿？”
周静看刘丰出差刚回来就拉着脸，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就问道。
“喝酒去！”
陆涛抢先一步说道。
刚才陆涛在办公室门口听见，周静让刘丰帮忙去冷库提货，才故意进来那么说。
“……”
周静看着刘丰，刘丰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陆涛走了。
周静没去公司，直接去了冷库。
昨天自己跑了两趟，提了十箱货，周静卖到晚上八点半，基本上就卖得差不多了。
周静的包里随时带着捆箱子的绳子，她有些贪多，一次就要了六箱货。
雪糕的包装箱，比自行车座宽，周静不会像有些人那样，两箱并排的往上摞，她是一箱一箱的叠高。
五箱是周静原来实验的极限，今天周日卖得多，周静想试试一次六箱。
六箱，有些打晃。
周静刚从冷库的那个胡同出来，往主路上骑，马路的边缘有个连接的坡度，捆在车后座上的几箱雪糕颠了一下，刚骑到马路中央，一摞雪糕一下子松散了，摔在了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