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抬眼望去，只见老黑正举着一瓶贴满标签的二锅头走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完全没察觉到餐厅里那股还没散的尴尬。
老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冲林凡扬了扬下巴：“凡子！看看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二锅头？！
木婉清脚步顿了顿，眼里满是诧异。
林凡身为帝都林家太子爷，会把这种廉价白酒当“好东西”？
叶雨晴也坐在原地愣了神，手里攥着的筷子都忘了放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可下一秒，林凡脸上的紧绷瞬间化开，眼睛亮得像见了宝贝，笑着站起身：“还真是好东西！好久没喝这口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满脸欢喜的模样，木婉清和叶雨晴更纳闷了。
她们实在想不通，堂堂龙国异姓王，怎么会对二锅头情有独钟？
不过，她们更好奇老黑和林凡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能让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人，把一瓶廉价白酒当成宝贝。
叶雨晴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我去给你们拿两个酒杯来。”
“好嘞！谢谢叶小姐！”
老黑咧嘴一笑，顺势坐在林凡旁边，不等叶雨晴回来，就急着拧开了酒瓶。
瓶盖刚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他眯着眼晃了晃瓶子：“我找了半天，才想起这瓶酒藏在柜子最里面，今天必须跟凡子好好喝几杯！”
很快，叶雨晴拿着两个玻璃酒杯回来。
老黑接过去，满满倒了两杯，酒液晃着透亮的光，还没喝就透着股烈劲。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林凡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凡子，今晚咱哥俩不醉不归！”
“好！”
林凡笑着应下，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眼底的复杂情绪被暂时压了下去。
木婉清坐在对面，看着林凡兴致高涨的样子，彻底发了呆。
她和林凡结婚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
木婉清很少见他喝酒，更从没见过他对哪样东西这么上心。
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有这样的喜好？
老黑端起自己的酒杯，刚要喝，余光突然瞥见木婉清泛红的眼尾，好奇地问道：“木小姐，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
木婉清的娇躯猛地一颤，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林凡的话气哭的吧？
叶雨晴和林凡也心里一咯噔，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酒瓶里剩下的酒好像都停止了晃动。
就在木婉清不知该如何回应时，老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下桌子：“不会是我兄弟凡子欺负你了吧？”
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炸得三人脸色都变了。
林凡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叶雨晴更是紧张地盯着木婉清，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好林凡反应快，立刻跟着笑起来，伸手拍了下老黑的肩膀：“老黑，你这还没喝酒就开始说胡话了？我刚跟木小姐没说几句话，怎么就欺负她了？”
老黑被他说得一怔，随即挠了挠头，笑着摆手：“嗨！我就是开个玩笑！木小姐，你可别往心里去！”
木婉清勉强扯出个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孙哥你是开玩笑的。”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老黑端起酒杯，冲林凡递了个眼神：“凡子，咱先走一个！慢慢喝！”
林凡抬手和他碰了下杯，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残留的尴尬。
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带来一阵灼烧感，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老黑一口喝掉半杯，脸颊很快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他拍着大腿，冲木婉清和叶雨晴笑道：“凡子，你不知道，当初我跟木小姐和叶小姐提起你的时候，她们还以为你欠我钱不还，不敢见我！”
“叶小姐当时还说，要是见到你，直接一枪崩了你！”
“噗……
这话刚落，叶雨晴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正好溅在老黑脸上。
“哈哈！”
老黑抹了把脸，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叶雨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尴尬地拿起纸巾递给他：“孙哥，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木婉清也红了脸，想起当初自己还跟着叶雨晴一起吐槽“欠债不还的林凡”，现在想来，只觉得又荒唐又好笑。
林凡坐在一旁，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看着叶雨晴窘迫的样子，心里倒是泛起一丝笑意……
这倒是挺符合她这位“暴力女警花”的行事作风。
餐厅里的气氛总算热络起来。
而老黑越发喝得兴起，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拍着桌子笑得更欢了。
他端着酒杯，舌头微微打卷，却越说越起劲儿：“凡子，你是没瞧见，我跟叶小姐、木小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投缘，我们仨直接同仇敌忾，木小姐说起她背后那个渣男，那叫一个委屈！”
他说着，语气里满是义愤填膺：“当时我就说了，要是让我逮着那孙子，非得把他按在地上揍，打出屎来才解气！敢欺负我老黑的朋友，简直是活腻歪了！”
“……”
老黑的话音刚落，餐厅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被冻住，连墙上时钟“滴答”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刺耳。
木婉清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孙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叶雨晴也彻底傻了眼，手里的纸巾“啪嗒”掉在地上。
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去看林凡的表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孙哥这张破嘴，简直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推进火坑！
而林凡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疑惑，心里反复琢磨着老黑的话。
渣男？
谁把木婉清给渣了？
林凡下意识地看向木婉清，见她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不会吧……
总不可能是指自己这个前夫吧？
我可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