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一张。”
我短暂纠结了一会儿，想到五弊三缺的问题，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抱歉，我的符箓是我自己用的，不卖。”
楚煜城试图加价：“三十万一张呢？”
价格提高三倍，我狠狠心动，纠结时间也长了三倍。
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命，我还是拒绝：“不行，师父说不能卖。”
楚煜城再次加价：“一百万。”
我：……
这该死的钞能力，真是……让人抵抗不住呢。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脑袋做出摇头的动作，可是我的手却不受控制地向着包里探过去……
对面的楚煜城一脸鼓励，好像还带了点期待。
我的手离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定是有什么脏东西控制了我的手！
我猛然清醒过来，为了避免自己最终被金钱迷惑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拿起自己的帆布包，夺门而出。
然后马不停蹄地下楼，迅速打了一辆车回到宿舍，避免了这可能会让我扯上因果的金钱交易。
我回到宿舍，庆幸着自己坚守住了底线的同时，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难道是我被我自己不为金钱所动的态度感动到了？但是这种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直到晚上，我拉上窗帘，开始练气画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我的捉鬼袋！还在广播室的桌子上！
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
……
我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的楚煜城小楚总在我走后，封锁了整个六楼，甚至在广播室的门上挂上了一只八卦镜。
这些也是我第二天回去拿捉鬼袋的时候发现的。
“你要是实在害怕，可以不用跟过来，我拿了东西就走。”
我有些搞不清楚跟在我身后的楚煜城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明昨天还害怕地全身发抖，现在却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进了广播室，难道还想买我的符箓？
“我的符箓不卖。”我提前打好预防针。
楚煜城摆了摆手：“苏小姐，不是这个，我想和你聊聊我哥哥的事情。”
我指了指捉鬼袋：“你不害怕这个了？”
眼前的年轻男人笑了笑：“昨天刚听你说的时候，确实有点害怕，但是这种东西既然存在，那在我生活过的18年里也同样存在。既然以前我感觉不到，现在也大可以将它们当做不存在。更何况，真要有什么事情，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么？”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相信我可以保护他。
我心中暗自有些窃喜，虽然我知道自己其实除了抓鬼其实一无是处，但是这种被人相信的感觉还真的让我的心跳猛然快了几分。
“你这就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了？”
楚煜城：“一个身负巨额负债的人能拒绝一次性还清债款的机会，我很难相信不是真的。”
我：？？？
好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只调查过我来x市之后的事情，原来连来x市之前的事情也都调查清楚了。
明明全都调查清楚了，昨天却故意说话只说一半，让我以为他只是知道一部分。
看来是早早就存了试探我的心思。
我为我刚才快了几分的心跳感到不值。
这分明就是腹黑！还是个顶着可爱脸小鹿眼的白切黑！
我嘴角向下，语气中带了一点点嘲讽的意思：“不害怕，那你搞这么大的阵仗，连八卦镜都放上了？”
楚煜城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啊，这毕竟是曾经在这座商场里搞出好几条人命的恶鬼，我最近正在招商呢，要是再在这里搞出一条人命，这商场可就彻底没人敢来了。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他借坡下驴，我也不好咄咄逼人，只好闷声闷气地问他：“你想问我什么事情？”
或许是我的脸色臭的有些过于明显，他反而和我道起歉来。
“抱歉苏小姐昨天没能和盘托出，毕竟涉及到我哥哥死……”楚彬的眼神骤然变得冷硬了不少：“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我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好吧，既然他解释了原因，我也能理解他背后调查我。
能理解一开始的对我保留，以及，他现在暂时选择相信我之后，在我面前露出他锋利的一面。
“你确定害死我哥哥的那个恶鬼是尹宗阳尹总的手表里放出来的吗？有没有可能这只鬼只是恰好藏身在尹宗阳的手表里，然后正好在尹宗阳看表的时候出来害人，被你误认为是从他放出来的？”
我张了张嘴，被他的想象力折服。
看来楚彬形容他弟弟有想象力这一点，倒是没形容错。
我只好以自己风水师的身份向他解释了一番，鬼魂，鬼喰和恶鬼的区别，以及那只恶鬼明显是被人饲养的，身上有因果所以才会顺从饲养它的主人，也就是尹宗阳的指令去害人。
这些话半真半假，毕竟我没有办法将我能共感的事情随便说出来，也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我认识他哥哥，不但认识，还知道关于他哥哥楚彬和庄紫衣之间发生的那些纠葛，甚至是他爸爸楚胜天早年间在社会上打拼的经历我都一清二楚。
那些细节可能连楚煜城自己都不知道。
随着我的解释，楚煜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所以说，就是尹宗阳害死的我哥哥，没错吧。”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面前脸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男孩，想安慰，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好奇尹宗阳为什么要害我哥哥吗？”
楚煜城的声音低哑地不像话。
我有些心虚：好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吧。
我正要说我自己不好奇，楚煜城就自顾自地开口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后悔害了我哥哥嫂嫂，如果他做的这些事情法律惩罚不了他，我会亲自惩罚他。”
嫂……嫂？
如果庄紫衣知道，楚彬的弟弟会叫自己嫂嫂的话，相信也会很开心吧。
那个女人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被各种人利用的苦难中，只有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体会过短暂却刻骨铭心的温暖。
只有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被别人当做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