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薇的会面约的很顺畅，颜晖和她找了间茶馆，定在下午碰面，时间卡的正好，谈完了还可以接谢菲菲下班。
“颜总，在这边。”雅间里探出来一个留着短发，看着颇为精明的姑娘冲着正在和对方通电话的颜晖招了招手，张薇比颜晖先到一步。
“您好您好，抱歉久等了。”颜晖放下电话，快步走过去，与对方短暂的握了下手。
“刚到刚到，您很守时。”张薇笑了笑，把颜晖引入雅座。
几句客套之后，张薇掏出了这次的需要考察医院的项目资料给颜晖过目。这包资料准备的很齐全，包含了全套的资质文件和财务数据，并且分订成册，收列的颇为整齐，一看就是远海公司精心准备过得。
“嚯，张经理这边很专业，这资料比我收的都整齐。”颜晖笑了笑，打趣着说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了大家方便工作嘛。”张薇见颜晖这么随和，自然也笑脸盈盈。
“这个医院我去过一次，有三年了吧。这几年看着发展还不错。”医院的名字颜晖不陌生，那是他刚去b司时看过的项目，在陇省。当时是在那边帮杨斌做了个小项目，金额不大，后面也没什么问题。从这份资料来看，医院的往期数据和自己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差距，这两年每年5到10个百分点的增长也和普遍规律没什么相违背的，看样子资料的真假不成问题。
“颜总很是专业，我在这边想拜访您很久了，这也是这周才要到您的联系方式的。”
“哦？你怎么找到我的？”颜晖还在看着资料，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有个项目里，碰到了个眼底相机厂家的人，他和您认识，是他告诉我您的电话的。”
“刘琪么？那是熟人了。”颜晖想起来自己的老相识。
“对啊，他也一个劲儿的夸您这边靠谱呢。”
“这次你们做的什么东西，也是眼科的那些么？”颜晖看的很快，已经把医院的资料看完了。
“这包不是，是医院康复科的设备。资料清单有些我没来得及打印，在我电脑上看可以么？”张薇见颜晖点了下头，就掏出了笔记本，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摆到颜晖面前。
康复科的设备很杂很多，单个的金额都不大。资料里面还附加了远海公司和医院的技术扶持协议，自然是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颜晖看的有些废脑子，在征求了张薇的意见后，他点上了根烟，翻阅了起来。
“刘经理，这个是远海标准的合作模板么？”颜晖花了几分钟，把这些资料大致的过了一遍，自己也有了些大致的判断。
“对，是的，远海针对这些县级医院有做完整的规划，因此合作的方式也是基于此进行的设计。”
“这个模式很新颖，之前没怎么碰到过。”
“是的，这也是远海首创的模式，过去一年我们在个别区域进行了试行和论证，确实有效后我们也才开始在全国推行。”张薇的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自豪，但是这种表述更像是背诵课文，而非自发分析。
“嗯，值得学习。里面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张经理。”
“颜总您别客气，直接问小张就好了。”
“文件里面提到的基于医院科室运营增长后进行的四分论很有噱头。里面提及把这部分的增长等分成四份，分别分给投资公司的投资款偿还，远海公司的团队管理成本，外部技术团队的分成以及医院科室自留。我对这个有些疑惑，我们的资金计划是定死的，再说医院的科室营收增量是个浮动值，怎么能确定远海定的这个分成比例能对这些我们的资金回报完美覆盖，医院的增长量多了少了都会对这个分成的具体数值产生影响。”颜晖把自己最看重的问题先说了出来，在他看来远海指定的数据模型太过理想化，在具体的项目上不能这么施行。
“颜总确实很专业，其他投资公司的都问不到这么细。”张薇感叹了一句，接着解释道。“这四分论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公司slogan，我们也只是以此为概念进行的宣讲，在具体项目上我们还是按照和投资公司的合同严格执行的，当然医院方也会知道这些信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与医院的合作时，因为各种客观因素导致医院没有增量，医院是否会对投资款的偿还产生问题。”
“不会，医院是明确知道设备是借助了外部投资购入的，并且远海也有资金池对这部分资金进行一定程度的垫付。”
“嗯，这块儿我再研究研究。还有，我看远海这边涉及的领域很多，并且是全国范围内对多个学术领域进行渗透，毕竟远海还是个很新的公司，目前在技术支持这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颜总确实目光长远啊，远海这边除了我们前端的销售团队外还有很大一个医疗支持部门，他们都是各学科的成熟医师，都由国家级的学术带头人牵头进行规范培训。所以我们涉及到的影像科、眼科、美容科、齿科、妇产科和康复科在技术力量上是很强的。并且现在我们也在和每个区域内的学术带头人会有合作，对我们公司的支持不过来时进行劳动力补充，这也是四分论里得一部分。”
“在古城这边也有么？”
“也有，都是头部医院的多点执业项目。”
“不错。”颜晖口是心非的给了个肯定答复，接着问道：“还有，我看这包设备的金额，和我在市场了解上的来看有些略高啊。”
“本来公立医院就这样，再说我们不光卖设备，连管理运营一股脑的都卖了，自然要贵一些。”
“有道理。”颜晖看着慷慨激昂的张薇，笑着说道。
正事聊完，两人也就把话题摊开，颜晖是想多了解下这个人的底细，也就配合张薇的谈话节奏当好捧哏。只是随着聊天的深入，颜晖并没有从她身上发觉到和孟浩宇、李轩、杨斌这些设备圈儿老油条类似的现实和城府，而更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以及某种宗教式的热忱，看来她对现在远海的模式是真的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