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辞裹浴巾的狼狈模样，姜烟眯眸，忽地有些吃味儿。
谁会这么让他在意？
连…事都舍得中途离开。
谢辞头发凌乱，某处没得到缓解还倔强地活跃着，他喉结滚动，眸色暗沉。
走到门前，他脚步微顿，眉心收紧，大步扑回来按着姜烟狠狠亲了两口，“乖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你不用回来了。”姜烟睫毛轻颤，话落感觉到对方僵直的身体，又补充了一句，“我累了，想睡觉了，你等会儿打完直接去客卧睡吧。”
“烟烟想都不要想。”谢辞气急，埋头狠咬了下她的肩头，这才红着眼朝外面走去。
这回他没再回头，怕舍不得。
转到书房，他将刚才那电话拨了回去，黝黑的眸子里透了些不安。
“喂。”
“怎么样？”电话刚接通，谢辞就迫切询问。
“绝症，我问过很多专家了，能治好的可能几乎为零。”
谢辞僵住，眸底卷起些猩红。
他微垂的睫毛轻颤，忽地砸落些泪珠下来。
良久，他才又开了口，“还能…有多久？”
“最多不超过…两年。”
“啪嗒。”
谢辞手里的手机滑落，心头聚起的那团酸涩让他泄了力，一阵一阵的钝痛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猛坠在柜旁，哪怕脑袋被磕出血，他也像没有知觉那般，毫无预兆的死亡感再次清晰地将他笼罩起来，他紧掐着溢出血来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良久，久到射进房间的月光光线都移了位置，他才捏着柜角起身。
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滑到唇边，他伸手抹去，轻吐了口气，睫毛微垂，掩下眸底的颓丧。
烟烟已经够累了，他不能再烦她。
但刚转身，他就顿住了，看着靠在门前的姜烟，心脏微颤，眉眼间闪过些惊慌失措。
“烟…”
“过来。”姜烟眉眼松动，朝他招了招手。
走廊的灯也闭着，谢辞丝毫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僵了许久，他才迈步，走到姜烟面前站定。
姜烟抿唇，伸手朝他脸上探去，还没碰到他脸上的血渍，手腕就被抓住了。
谢辞盯着她，黑眸里泛了些不安，片刻唇齿间才挤出一个字来，“脏。”
姜烟眸色微动，没再去碰他的伤口，探身搂住他，“你痛不痛？”
“不…”
“不痛才怪。”他话还没说完，姜烟就打断了他。
“沙发上坐着，我去拿药箱。”
“…嗯。”谢辞掀眸，眼底的黯漠忧郁渐渐散去。
姜烟提着医药箱回来时就见着谢辞乖巧的坐在沙发上，面上血痕顺着他翘挺的鼻峰往下流去。
她心软了些，因为黑化值升高的郁闷逐渐消散。
“把头抬起来，血要进嘴啦。”姜烟放下医药箱，抬起他的下巴避免那血继续往下流。
谢辞睫毛轻颤，紧掐着的指尖也因为莫名的兴奋而抖动着。
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他的烟烟了。
姜烟拿着湿纸巾仔细给他擦拭着，待消了毒沾好纱布，她这才松开捏着他一巴的手。
她没急着退身，倾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闻到还有些浓烈的血腥味儿，她眉头微蹙，将目光移向他企图藏在背后的手。
“哟，学会换位思考了？”姜烟眉稍微动，打趣了一声。
听着她的话，谢辞微愣，喉结动了动，片刻红着脸朝她怀里靠去，“我没事了烟烟。”
“手给我。”姜烟见他这副模样，勾了勾唇。
一向厚脸皮的谢辞，竟然会害羞了，新奇。
看见他手臂上的血，姜烟眉头再次蹙起，“什么臭毛病，好不容易结痂了，又被你给抠出血。”
“光滑手臂才好看啊乖乖。”她无奈，给他包扎好后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发顶。
谢辞心尖儿颤得不行，他轻吐了两口气，压下那股想将她按在身下蹂掠的冲动，紧紧捏着她的衣角，疯狂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儿。
“去睡觉吧，时间真不早了。”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姜烟眼皮开始上下打颤，终是忍不住推开了他。
“嗯。”谢辞低应，声音有些哑。
……
隔天婚纱照就被送来了，谢辞没去上班，正熬煮着粥，眸子时不时瞟两眼正挂着婚纱照的人。
他手腕上的蝴蝶结还没解开，白色的衬衣衣袖挽到手肘处，从远处看，性感得要死。
姜烟下楼时别墅的墙上几乎已经挂满了两人的照片，她怔了下，忽觉…有些羞人。
“烟烟醒了。”谢辞探头，今早没耐着和烟烟一起睡觉，他心头郁闷死了。
但现在看到她，一想到等会儿她会因为他做的早饭感动得爱上他，他心头就舒畅不少。
在厨房门口站了片刻，实在耐不住了，巴巴凑过去搂住她，“烟烟~”
“这些照片是今早送来的？”姜烟眉梢微动，想起他昨晚说的惊喜。
现在看来，确实挺'惊喜’的，就是不知道她半夜起床喝水会不会被吓到。
“嗯。”谢辞应声，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去。
“不用挂这么多吧。”姜烟犹豫片刻，还是道了一句。
谢辞微愣，松开含住她耳垂的嘴，蹭着她的脸颊亲了亲，“还有好些没挂完，这些不多。”
“行…吧。”姜烟妥协，推了下他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大早上的，你不要这么油腻。”
“唔…烟烟好香。”谢辞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辗转着，抬眸时面色已经潮红了。
看那样，就知道是动了欲。
简直…没脸看。
姜烟抿了抿艳红的唇，转头看向厨房，“你做了什么？还挺香。”
“排骨汤和瘦肉粥。”
提到这个，谢辞忽地来了劲儿，当即便从她身上离开，牵着她进了厨房。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姜烟眉心微动，拿起勺子，在他的注视下舀了口粥吃下。
“嗯，很好吃，都能赶上大厨水平了。”姜烟夸赞着，一大半是动了真情实意。
确实还不错。
谢辞扬唇，被夸得神采飞扬。
正吃着早饭，别墅外突然响起车鸣声，谢辞顿了下，抬眸对上姜烟疑惑的眸子。
他捻了捻指尖，纵使心头万分不愿，最终还是妥了协，“烟烟，我昨晚跟你说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