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萨塔城后，姜无渊就没再跟着柳璨。
他们会被安排去萨塔城的驻地，而姜无渊则会跟随程若海去‘兴师问罪’。
当然，他不是光明正大的去。
虽然念清风说过，龙国不怕海斯坦帝国不合作。
但若是能做到毫无破绽的杀掉三公主，那当然更好。
“现在要做什么？”
“探查消息。”姜无渊淡淡道，“程中将，拜托你先去找巴斯蒂安的麻烦了。”
程若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姜无渊话里的意思。
“放心，我明白。”
——
萨塔城指挥部。
作为一个繁华的城市，萨塔城的建筑跟维克托城的建筑形成了两种强烈的反差。
这里繁华辉煌，连指挥部的大楼都建造的充满了海斯坦帝国独特的风格。
优雅华丽，像是一座琉璃穹顶的教堂。
门口，站着数名守卫士兵。
见到程若海，他们恭敬的行礼：“程中将，大王子殿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麻烦带路。”程若海对他们点点头，跟着其中一人都走了进去。
指挥部的内部看起来跟外表完全不同，这里充满了科技风的装饰。
士兵带着程若海穿过一层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大王子殿下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
“谢了。”
程若海也不客气，当场推开门。
门内，塞斯蒙德正坐在银色的科技风办公桌后面。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助理。
助理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纸质资料，正在挑重点读给塞斯蒙德听。
听到开门声，塞斯蒙德抬起头，从无穷无尽的前线战况中回神，温柔俊逸的面孔下意识露出一抹招牌的笑容：“程中将，您来了，快请坐。”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乎程若海直接推门而入的失礼行为。
程若海也不跟他客气，毕竟她可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
“又见面了，大王子殿下。”
“又见面了。我已经听说了维克托城战役大获全胜的消息，龙国士兵们的实力果然如我想象一般强悍。”塞斯蒙德笑得温柔，话语里尽是恭喜之意。
程若海跟他客套了两句，转而话风一变：“不知道大王子殿下是否认识贵国的巴斯蒂安少将？”
“自然是认识的。我记得我当时调拨他跟龙国援军同去维克托城。怎么，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程若海笑了一声：“假传消息，延误战机，算不算他做的不对的地方？”
什么？！
塞斯蒙德心中一惊。
这怎么可能？！巴斯蒂安没道理做出这样的事情。
龙国的援军是为了帮助海斯坦帝国控制深渊异族入侵，也是他跟父王的共同决策，巴斯蒂安没有胆子做出坑害龙国军队的事。
“程中将，这里是否有什么误会？”塞斯蒙德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您可有什么证据吗？”
“您是觉得我在骗您吗？大王子殿下。如果您想要证据，那么整个龙国部队里的士兵，都是我的证据。包括你们海斯坦帝国维克托城的驻军和百姓。”
也许百姓并不知情，但无所谓，先唬人。
塞斯蒙德知道程若海也没理由骗他，他沉默半晌，微微侧头对自己的助理道：“去把巴斯蒂安少将喊来。”
“是，殿下。”助理行了一个漂亮的抚胸礼，快速退了下去。
巴斯蒂安被很快请来。
进入办公室的前一秒，他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手环，一条消息瞬间被他发给了另一个神秘的号码。
不出三秒，他手环上的所有记录就会自动删除。
巴斯蒂安的面色有些苍白，但神情还是很好的维持住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大王子殿下，程中将。”
塞斯蒙德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锐利：“巴斯蒂安少将，听说你在维克托城的战役中假传消息，延误军机，给龙国援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巴斯蒂安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塞斯蒙德，又看了一眼侧位上的程若海：“大王子殿下，属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我，我在开战前就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了程中将。”
“是吗？”程若海冷笑一声，“海斯坦帝国都能探测到异族兵分两路进攻维克托城，竟然探测不到异族大约抵达的时间？”
这..........
巴斯蒂安噎了一下：“抵达时间有些偏差很正常。”
“要是偏差太大就不太正常了吧？
在我派出侦察部队后，又很快就来提醒我异族即将达到，会不会有些过于明显了呢？
并且，用言语暗示我安排姜无渊同学一人前往城东侦查，又是何意？”
“姜无渊同学实力超群，定然可以成功完成任务。”
“哦？那前面的两个问题呢？”
巴斯蒂安无言以对。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在龙国面前，要是国王和大王子执意保下琳娜公主，那他这个少将绝对就会成为牺牲品。
——被随意的推给龙国发泄怒火。
一瞬间，他几乎就想对程若海坦白所有。
然而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了他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来的人是负责照顾三公主的侍女：“大王子殿下，三公主殿下想要见您。”
不知为何，巴斯蒂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他早该想到的，就算他真的供出三公主是主谋，龙国执意要处决三公主的话，那他最后也会承受国王和大王子的怒火。
左右都是死路。
而他已然无力挣脱。
巴斯蒂安的神情骤然愣松。
他年少成才，天赋异禀，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在海斯坦帝国军队里坐上少将的位置。
原本他前途无量。
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的一念之差，亲手毁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塞斯蒙德看了一眼几乎已经算是认罪的巴斯蒂安，眸中神色晦暗异常。
转而，在面向程若海时，又露出一副温柔的笑靥：“程中将，家妹比较娇气，虽然我这么说不妥.........但可否让您等我一小会儿呢？我保证马上回来。”
琳娜这个时候喊他，恐怕是真的有事。
程若海目光暗含冰霜的看着垂头站在办公室中央的巴斯蒂安，回应了塞斯蒙德的话：“您请便，大王子殿下。”
她一点儿都不急。
因为鱼儿，已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