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直教人震的天灵贯彻,那好似神威叱咤的厉声训斥响彻整个实验区,除去神白须以外的两人都不自觉的后退,抬头皱着眉头空看着四周。
啪嗒————
而台上的神白须,莫名被什么东西抽了一鞭子在小腿上,不轻不重,却也提神,他一惊,却又从那熟悉的声音中听出了故人。
他转头,一袭云龙腾飞白袍的天倾绝色女子迎面而来,抬手间便揪住了他的耳朵一扯,同样不轻不重,却也醒脑。
饶也是心疼这莽莽撞撞的年轻人,这女子松开揪着耳朵的手,捏住了神白须的下巴左右瞧了瞧,用另一只手食指轻抚他金色瞳孔的眼眶。
“那八千年奢金嵌玉的金銮殿住了个不得了的神仙,看着那神骁天下历历代代君臣王朝千百载,纵使滚滚洪流的历史澎湃涌动,也不堪风雨摧折那一柱擎天。”
“那裴姓女子倒是心宽,舍了一身神赋给你这么个凡夫俗子,而你,却是没那金贵主的份,就是个做奴才的命,这般非凡你也敢胡乱挥霍,败家子。”
“李报春也是个小心眼的,一番削发洛尘,是遮了你那晦暗难明的身命,却也要你不痛快,即便出了那片天地也藕断丝连的牵扯,徒增因果。”
这位苦口婆心又是训斥又是心疼话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九龙下三之蛰龙,虞听安,字无忧。
也不知道真是心大还是太看重,虞听安即使临行前也没有收回那件绕生烟圣器灵龛,就这么留在了神白须身上,也怪不得那机械手臂的激光扫描会被排斥,想必也是圣物护主。
“虞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只是您这谆谆教诲怕是要说给无心之人了。”
“俗话说人各有志天各有方,倘若是在神骁那片地界您煌煌其尊小子自是礼让七分,毕竟寄人篱下身在囹圄,可尚如今小子重归故土已是清白自由之身,您这婆婆妈妈又绊绊磕磕的算是哪门子的规矩?”
“这世上,终归还是有些事不是您管得了的,虽天大也地大,可小子还是觉得神骁那片天地更适合您。”
神白须这话的意思是,一方土地的神明跨越国度降临,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与灾祸,毕竟是挥手顷刻间翻天覆地的大神能。
再者,诸如神明这种级别的存在,肯定也拥有更高维度的限制,神白须是担心,也是劝诫,毕竟虞听安的所作所为太过界了。
“好个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登徒子,你这两边倒的墙头草还敢数落我的不是了?”
“别以为结了神骁那边的乱子就能自视清高的事不关己了,你捅的篓子还有不少没算呢,怎么,你就觉得我来只是怕你这一身的非凡馈赠被糟蹋了,而不是来秋后算账的?”
“也是,现如今山高皇帝远,隔着山海伸不着手了,可小先生眼下这衣冠禽兽的道貌岸然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些,摇身一变成了西方顶世罪犯就又觉得无拘无束了?还真是放肆。”
“可我丑话说在前头,也是像你这样的人必须要知道的道理,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我要的那个价,你心里头有底吗?”
神白须眉头一挑又一皱,他倒不会觉得眼前这位神明能斤斤计较小心眼到跟他神白须一介凡夫俗子秋后算账,反倒是她刚刚说的那些,尽是口是心非。
再者,煌煌神明,压根没有必要因为他一个凡人的所作所为而心有余悸,他神白须自认没有那个本事,要说她虞听安仅仅只是因为他神白须要自断臂膀装载一个机械义肢而大动干戈,未免太荒谬了。
“骁卫待我予取予求,百般诚意已是在明面上,我神白须捅的篓子当然自己补,就是再赴一场风云局又如何,倒是尊上,万金之躯天华之态,于我这凡夫俗子又有何求?”
虞听安一听这话,气笑了,说着抬手就是要打这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只是瞧着这人一双金瞳熠熠生辉,抬起得手迟迟怎么也挥不下去。
如今仅仅一别,竟是如此的判若二人,她竟莫名的幽怨起来,只觉得那裴姓女子添油加醋搅乱春水,眼前神白须这等面貌饶是让虞听安有了些莫名的心悸,只觉得他不是他。
“故人重逢岂能是这般你冲我冲?两位即是久别重逢再相首,又是何其难得的缘分,何必因为些凡尘琐事伤了彼此。”
眼见两人僵持不下,一个爱搭不理,一个口是心非,奥尔森也是瞧出了些眉目,笑着上前。
怕也是捏准了神骁人伸手不打笑脸人,奥尔森笑着拱手作揖先是一拜,转而偏向神白须一旁,身后的安卡赫芙天然畏惧那白衣女子,稍稍向后退了些。
“再者,这场实验纯属是在下胆大妄为料事不周,赫尔菲斯也仅仅只是因为那四年的同窗之谊才贵来施恩,错归错,也是在下的错,莫要伤了两位的和气。”
虞听安瞧着这小人的有趣模样,瞥了一旁的神白须一眼,后者神色自若不为所动,可虞听安却是嘴角一勾,来了玩心。
“你倒是识趣的不打自招了,也是个会瞧的势利眼,怕也是知道我是个惹不起的主。”
“也是,这事还真得怪在你的头上,世界蛇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己都对这生物学的基因论都诚惶诚恐郁郁难抉,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的货,不过是摸着些门道的三脚猫,却异想天开的觉着顺藤摸瓜就能参悟那天外之物的虚空,天真的令人发笑。”
“到头来,终焉科研部门停滞不前也就罢了,世界蛇自断其根扔了的破玩意反而让他们研发部门的捡了起来,牛头不对驴嘴,鼓着个脑袋就往里头扎,现在到了你这,把那些零零碎碎的残废拼了起来,就觉得大功告成了?”
“还要拉他神白须这么个肉身泥胎来做人体实验,这就是你们西方人秉持的科学观念?专找老实的人开刀?”
虞听安字字诛心,听得奥尔森都有些脊背发寒,而一旁的神白须也有点纳闷,且不说这娘们是不是吃了枪药,她本来就是九龙里头脾气最爆的。
但就对于当下虚空污染治理的研究程度的了解,虞听安所说的不但句句属实,且就是西方近代研发部门的现状。
可她是神明,东方的神明,她不会有闲心去了解西方的这些破事。
那这就代表,她在来找神白须时,已经做了一定的功课,但是,虞听安煌煌神明,上帝视角一目了然,又岂需要借助他人之手甚至是文献资料。
“听说赫尔菲斯在东方见缘呈祥遇见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三生有幸结了连理,于那方天地成作佳话,想来也是一位贤内助。”
“姑娘三言两语就能把当下西方终焉科研部门的疑难杂症说的入木三分,更是见微知着,跟赫尔菲斯话语间来往更是情真意切,两人性子又是莫名心有灵犀此相呼应,定是传闻中那位贤良淑德有见识的贤妻良…”
“奥尔森你……”
“小公子倒还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也是个有福气的。”
奥尔森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说下去时神白须一顿有点慌了,怕他说下去惹了这位暴脾气的神明,毕竟他自己都有点摸不准虞听安的胃口,真让他踩了坑了自己这个做老同学的可就是不仁不义了。
可就在他出言打断的时候虞听安莫名却把他的话也给打断了。
再待他回望时,那女子眼角好似桃花枝微微翘,恍如春风来渡玉门关,吹雪照月翩如飞,神白须见此人间绝景却也无心欣赏,只是心里头暗道要吃大灾。
也只能怪奥尔森这人转移话题的水准太低,神白须在神骁的那么多事不能说偏偏要挑个最引人耳目的,也是在这时,神白须也莫名的脊背发寒,不是因为眼前的虞听安,而是另有其人。
“即是白夫人来此,有失远迎,也是在下唐突,急功近利冲昏了头,为了这么个不可肯的实验委实是掏心掏肺的夜不能寐,呕心沥血尚且至此,自然是固执己见的不愿开明,到头来顿塞不开也只得另辟这么一条羊肠蹊径。”
“白夫人万恕冒犯,之所以请赫尔菲斯来走这么一趟金摇篮,完全是介于其体质的得天独厚,自以为是那不二人选才如此笃定。”
“毕竟当下的情况,白夫人深明大义又是腹有绝学,想必也是知道有关虚空污染受害者的管理情况的,哪怕是人类观察组织世界蛇都对虚空污染的研发与治理问题寸步难行,就更遑论金摇篮这么个不入流的小家企业了。”
“但俗话说得好,敢叫日月换新天,对于科研与技术革新,有些时候也需要必要的牺牲,科技的发展与进步也需要不断的将理论知识逐一实践才能巩固成功的可能性,在下理解白夫人体恤自家先生的真诚赤意,赫尔菲斯可以是不二人选,我奥尔森也亦是如此。”
神白须一听奥尔森已经是到了喊上沾亲带故昵称的地步就知道这下算是完蛋了,这么大个帽子和因果愣是避不可避的砸自己头上,这可比装那个什么抽离皿来的风险高太多了。
而虞听安,她只是乐在其中的不亦乐乎,她视线时不时看向一旁心里头咯咯颤的神白须,看他心里惶恐却故作镇定的神情,已经是有点憋笑了。
而远处的安卡赫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当下的神白须莫名有点被晾在火架上烧烤的感觉,类似于如坐针毡的模样,有些僵硬了。
“小公子悬壶济世也算得上仁德之心,只是委实我家郎君受不得大风大浪,身子骨单薄得很,也就无福消受这齐天大任。”
“诸如我们这些做女子的,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心疼心疼自己的心上人,小公子是敞亮人,想必不会揪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掰扯。”
“再者,终焉科技当世开发八十年来与时俱进,科研开发两部门更是上下一心夜以继日,因有此独具匠心的能人异士才有了那千星之城的美誉,众志成城无不前仆后继的呕心沥血。”
“而历来破壁者向来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诸如小公子这般的天纵之才更是数不胜数,他神白须自身难保自是不能同舟共济,望小公子垂怜我家郎君,莫要做了那亡命之徒又还要两肋插刀的舍生忘死。”
说着,虞听安抬手一挥,这试验场刚刚因她而来导致故障死机的机械手臂与数据终端顷刻间复原如初,数据投影再次显现,机械手臂照常运作。
奥尔森目不斜视,只是拱手作揖,摆摆手示意安卡赫芙将那些机械手臂尽数收回,连同抽离皿一并存入实验井中。
“一报还一报,小公子给了那人造人缇娜的数据资料与终焉柱数据核心实验的情报,却没能达成抽离皿测验的结果,委实可惜,当然了,神骁人向来报喜不报忧,我这做内人的定会代我家郎君给小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待到明日,小公子会收到一封来自于南地符文之地天灾治理,即天灾破坏区域管理‘绿洲’组织的邀请信,他们一定会给抽离皿实验开一个好头。”
“而关于您那些在虚空污染研究上的新奇点子,或许也能够得到相对的证实,聪明的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小公子久经商场,必定火眼金睛,祝您万事俱备,大功告成。”
虞听安从袖口中取出一枚来自南地天灾治理绿洲组织的特质名片递给奥尔森,震惊之余的奥尔森小心翼翼的双手接下,并对眼前这女子的身份与在东方地位无限遐想。
可即便是他琢磨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位是哪座天牌行列的名企巨擘。
而神白须在听到绿洲组织两个字后,大概就知道虞听安举荐的人是谁了。
绿洲组织会长,“叶斐”。
那位在南地对天灾治理学说与管理能力同“赵神斗”并肩的国际知名天灾治理领导者,同时还是前符文协会的原初创始人之一,因为南地天灾灾害与会内分歧而脱离符文协会组建了绿洲组织。
同样作为与世界蛇,生命树,藏药阁,秉承人类观察的绿洲,有着不亚于维序者强者的“讯使”组织人员,他们在世界各地进行建设与考察,收集对自然环境与地质环境的相关数据,并上报绿洲组织,经过研究后用于对天灾破坏区域影响的治理。
可绿洲最主要的开发单位与影响力并不是在制药与医疗上,而是对于自然环境的管理与天灾的治理,毕竟南地现如今面临的最大困境,就是自己脚下那片土地带来的风暴。
“白夫人大恩大德,金摇篮上下全员感激不尽。”
奥尔森向着虞听安深深一躬深表言谢,也同时对于神白须在神骁所作所为的影响更感慨唏嘘。
他这个人对政治的理解不过简短的皮毛,想不到神白须在那场风云局中是如何的腹背受敌。
可奥尔森可以肯定一件事,政治,不仅仅需要强大的实力与支持力,还需要一定的阴险与心计,眼前虞听安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一种恩威并施的手段。
她转移了奥尔森对于神白须的观点,同时也是在告诫奥尔森必要时和神白须保持距离,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与身份,还有在他身上所携带的那份阴影。
而这场老同学的会晤,似乎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招呼,在虞听安的出面下,抽离皿的实验不告而终,可奥尔森却是得到了更有利于虚空污染治理的线索。
而无论神白须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抽离皿的测验实验,其实都无关紧要,因为奥尔森本心也不愿意让他承接这么一项有风险的实验,既然能有一个两全之策,他自然愿意拱手相推。
“他们索取的不仅仅是年青一代的生命力,更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与努力,权威的象征中并不包含对他人行为力的支配,只有极端的宗教信仰者才会控制人的信仰与思想,而人的观念与思维,理应是这个世界与秩序存在中最不受拘束的,新人类要想创造一个共同进步的新时代,就必须要挣脱规则的拘束与阶级的剥削绑架。”
五年前,安可赫尔菲斯因为比安卡的举荐与深度培养,成功在尚文治教院会席位列旁听与会席成员替补。
这个身份代表着他的学业有成与潜质值得肯定与重用,而审委会也是对当时被寄予厚望的赫尔菲斯众星捧月,在当时那个时代对他灌输着属于掌权者的思维。
在比安卡给予的资源中赫尔菲斯日渐突飞猛进,他的认知与阅历在随着自身的等级与身份的提升而不断提高,以至于逐渐在关于国家的政治会议中占有一席之地。
所谓平步青云,说的,大概就是当时的安可赫尔菲斯。
可随着赫尔菲斯对政治阶级的逐渐深入,他也渐渐开始发现属于这个国家的政治弊端。
“向上,是执政者以阶级为由的统治蚕食,向下,是群众被迫因为等级与制度而产生的分裂,阶级与阶级之间存在着严重的鸿沟,人们的认知与权利都被特权蒙蔽压迫,他们根本不在乎人权的保障,只是用自己的权威囫囵吞枣他们的价值来成就自己的成绩。”
“而教育,不是急功近利的阴谋诡计。”
因为当时掣宪的影响,与旧贵族统治阶级的霸道,西方学界面临的最大问题并非是权威的压迫性,而是学生们无法通过知识来获得真正的智慧。
而法律,也已经成为在掌权者手中收割不同政治立场的异己的阴谋,成为实现统治阶级的野心。
赫尔菲斯看到的不仅仅是阶级的压迫与剥削,还有教育的腐败与压抑,这也是每个在历史上奉承霸权主义者国家的残酷与阴暗之处。
而诸如这样的政治治理,灭亡就是这条道路唯一的发展宿命。
也因此,在随着他所在的高度不断提升时,他的目光却反而越发的向下,从政治治理角度,从制度管理角度,从各个政务机构部门角度开始逐渐向下深凿。
他想挖掘出真相,唤醒更多人的重视与觉醒。
赫尔菲斯在当前阶级所剖析的弊病逐一在上层的政治策略中找到对症,教会的阴谋在他的推演中不攻自破,贵族阶级的丑陋更是淋漓尽致,他觉悟了,包括对比安卡黛莎史尔的尊敬。
“旧贵族的统治与霸权不在于财富与政权,更不在于权威与政治势力,而是在于对迂腐制度与剥削政策默默无闻的群众,群众看不到真相,更无法揭露真相,他们只能被迫在阶级坍塌的挤压与蚕食中等待灭亡。”
赫尔菲斯以为,信息时代的核心就在于便捷与公开,而它的弊病,则在于复杂与真实性。
看不到真相的群众无法在新闻的字里行间中找到事物的真相,而一旦当政策存在复杂性的时候,群众生活的保障就已经缺乏稳定性了。
如此,在堆积的信息中世人被愚弄且遮蔽双眼,而被混淆的制度与政策又导致了群众的盲从,所以,以致人人昏聩而不自知。
所以赫尔菲斯以为,要群众看到真相仅仅只是三言两语的凭说是站不住脚跟的,这必须要从社会的根源点出发,就是当下社会资源开发的真相。
“权利根本就没有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民众在政治的地位与权益中处于被动就代表着执政者的阴谋与暴权,而他们想看到的,不是服从,而是在这种潜移默化中的服从,服从他们作为正义的一方对抗邪恶时的艰难,服从他们对制度与阶级凿下漏洞与亏空的事实,可这本就是阴谋的虚伪,是统治者的丑态。”
在那场全时代万众瞩目的“盛青奖”颁布会上,年轻的安可赫尔菲斯西装革履盛装出席,他的手中拿着由当下学界十位最具权威与名誉的导师级泰斗颁布的“最杰出新青年”奖章证书,在这一刻,无论是西方政界还是西方学界,都在因为这一颗诞生的超新星而荣耀自豪。
可也就是在这下一刻,在会场所有的镜头聚焦向登台演讲安可赫尔菲斯时,他却将那证书朝着面向全球的摄像仪高高一抛,他说。
“西方政治的霸权主义在西方历史中是最显而易见的,因为人性的贪婪与黑暗要胜过历史中人性所有抉择的善意与理智,群众中总是有心怀不轨的懦夫窃窃私语蛊惑人心。”
“而历史中的觉醒与解放,是历经革命的口号与群众的觉醒呼应才得来的,它满目狰狞而充满血腥,是一张刻着耻辱二字的烙印,是历经鲜血与牺牲后争取得来的。”
“学界的权威应该来自于多数人的认可,而权威代表的并非优先级,而是群众所以为的信任,因为学术就像人心一样难以揣摩,这也是为什么学习会代表人类的进步,因为时代由人的意志引领。”
“掣宪制度就是教院为蛊惑人心愚弄世人的谎言,它是权威主义与统治主义光鲜亮丽的画皮,是霸权阶级碾压民众的暴政与贪婪,年轻的生命孜孜不倦力争上游,可这个国家的未来却并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也并未延伸在他们的脚下,而是踩在那些贪得无厌昏聩奸佞的掌权者脚下。”
在所有人都以为安可赫尔菲斯会照着早已拟定的演讲稿宣告获奖发言时,他的声音却不按章程锐利又刺耳的打破了整个颁布会。
他也终于脱下了那层虚伪与野兽同舞的外衣,在世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剥露那丑陋的胴体。
他是第一个破壁者,也是旧时代第一个觉醒者,他还是,最后一个旧时代前进者。
可在他向历史的字里行间寻求答案时,他就已经蜕皮,当他在真理与权力之间做出选择时,他就已经脱胎换骨。
真正的前途无量并非身份与荣耀的堆叠,而是众人的刮目相看与簇拥,是大团结的高歌勇进。
当他选择牺牲自己的人生而揭开真相时,他的灵魂已然升华,他从一个人,逐渐蜕变为意志的体现,成为一种象征,一种图腾,直至所有人前仆后继的成为他,超越他。
在《崭露头角》新闻报刊的最后一期,整个西方媒体发布部门都在同时同期写下“安可·赫尔菲斯”这个名字。
在那个时代,他象征着一种清醒与理智,不仅为迷惘者指明道路,也向孤立无援者施以援助,他是警钟,在这个国家乃至世界的发展中时时震响,他也是路标,当有人走在当下这个时代同样迷茫的分岔路口时,就能看到他所指明的道路。
安可·赫尔菲斯是一个年轻人,而他的生命力,亦在塑造年轻人的价值。
他让世人明白,证明,并不是喊着嗓子去争去抢,而是用证据让所有人闭口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