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道中，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仿佛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恐惧到极点的青壮年和冷酷无情的青少年。
被压倒在地的男人眼前是一把锋利的刀，反射着冷冽的光，而持刀的人双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把刀上，那是一把普通的厨房用刀，但在这一刻，它却成为了收割他性命的利器。
闻到刀上的血腥味，他的喉咙紧闭，每个字眼都像是要挤过沙砾般的嗓门才能发出。
“我...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别人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以为说出威胁我的话后你还会有机会吗？”
“哥，我错了，真的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求生欲让他的眼泪潸然落下。
心中的恐惧逐渐侵蚀着他仅存的理智，他的眼神四处游移，寻找着逃脱的机会，然而都是徒劳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还有刚刚挨打早已把他弄得精疲力尽。
他的脸到现在都是火辣辣的痛。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何诚捏紧拳头，小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我...我只是...放过我吧...”对方的话语中带着颤抖，显然是在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着他求饶的声音，何诚只是简单一笑。
“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男人感受到何诚的压迫力，他的额头不停地冒出冷汗，仿佛无比煎熬。
“我回答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看你怎么回答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这是噩梦，请赶快让我醒来吧。”
清晨，喧嚣的城市。
外卖站点的门口，一群身穿黄色制服的骑手们陆续聚集，他们有的正在整理装备，有的还在低声交谈。
外卖站长站在门口，眼神锐利如鹰，开始了今天的早会。
站长的目光在众人间流转，最终停留在了一名新来的骑手身上。
“新来的，你以后就不要跑那个区域了。”
这名新来的骑手名叫吕忠财，他听到站长的话后愣住了，刚想开口询问原因。
“那边的路况复杂，不适合你。”
“好...好。”吕忠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耐，他觉得这是站长不想把订单多的区域交给他。
“你这眼神几个意思？是不是不服？”站长声音提高了几分。
“没...没有。”吕忠财的轻蔑很快被他掩饰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
“没有就站好，长得人模狗样的，外地人想要成功就要好好做事，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是，是的。”他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直视外卖站长的目光，生怕自己的态度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尽管对方说的话让人火大，但谁叫他没钱呢，没钱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早会结束后，吕忠财的心中五味杂陈，他因为某些的变故，不得不来到这里干起了这份与自己理想相去甚远的工作。
他从小就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特长，那就是无论对方怎么化妆，还是戴假发，他都能辨别出来。
但这种特长，对于送外卖这份工作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送了一下午的外卖，吕忠财的手臂很快就感到了酸痛，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停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准备再次送下一单。
他无意中扫过街边，视线定格在了一个少女身影上。
少女站在街角的咖啡店外，手里拿着一杯刚买的拿铁，阳光洒在她的栗色长发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喂喂喂喂，开玩笑的吧。”他憔悴的双眼死死盯着前面那个发光般的女人。
她戴着一顶时尚的鸭舌帽，魅力就像一颗闪耀的星星无限绽放，匆忙的人群不自觉地被她吸引着。
“是她吗？”
吕忠财贴近墙壁，缓慢接近。
他拿出手机不断琢磨。
“不会看错，绝对是她！”
虽然改了妆容，换了头发，但是他能辨别出这人是那个曾经最火热的网络主播——天使少女！
他很快抑制住了冲上前的冲动，选择了在一旁静静地观察，欣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依然自顾自地走着，偶尔停下来看看街边的商店橱窗，或是拿出手机回复几条信息。
“天使少女...”
吕忠财的瞳孔里散发着近乎痴迷的光。
他并不是看上她的身体，而是她身上的价值。
天使少女被人在小灰鸟上悬赏百万，也就是说只要得到她的私人信息，他就可以拿到这一百万。
他远远地一路尾随着她，从街道走到公园，从公园来到一处小区。
他看着这个豪华的小区，每一个地方都是不是他这种人可以触碰的。
“这就是天使少女住的地方吗？”
从这天开始，他就开始在小区附近溜达，一直观察着和跟踪着天使少女，他知道了对方的学校，得知了她的名字。
有一天，吕忠财看到天使少女拿着一袋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他跑去垃圾桶开始翻找，
他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在垃圾桶旁，他找到了天使少女点过的外卖。
“昵称彩色云...”
看着上面信息，他止不住兴奋，虽然关键信息都被涂抹了，不过还好有标注订单时间。
他通过不断询问同行，总算找到了她的手机号。
姓名，手机号，住址都有了，现在唯一缺少的就只有身份证了，只要找到身份证就可以拿到一百万。
这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巨额财富。
他加了纸飞机群，想要借助群友的力量，这样就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查到她的身份证号码。
正当他以为一切就要大功告成时。
【没查到】
他失望了，他太小瞧这个女人了，纸飞机群居然完全没有查到她一切的信息，哪怕有了姓名手机号和地址，也还是没找到她的身份证，也许是他给的信息不对，也许是天使少女有着很强的网络防扒能力。
他如饥似渴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现在他只要知道她的身份证号就可以拿到一百万了。
六月二十九日，白天。
吕忠财穿上灰色外套，戴上帽子尽量遮掩自己的面容，像往常一样跟着天使少女。
然而，接下来画面让他的心瞬间揪紧。
校门口处，天使少女和一个陌生男生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亲密。
看着两人卿卿我我，他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嫉妒。
“居然私下有情人吗？”
他看着两人的目光愈加灼热，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这样对得起你粉丝吗？”
他尾随两人去了汉堡店，咖啡馆等这些地方，看着两人的举止亲昵，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你们还真甜蜜啊，天使少女，怎么可以这样欺骗粉丝！”
虽然他是一位为了钱的跟踪犯，但他同样也是天使少女的粉丝，他感觉自己的信仰遭到了背叛。
他想好了，他决定晚上用胁迫的方式威胁她获得身份证，他要报复。
吕忠财花了很长的时间讲完了这个故事，他的话因为恐惧而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有时候他不得不重复几遍才能让人理解他的意思。
何诚听完了这个故事，心中只有一个感慨。
“纸飞机是什么？”
“纸飞机是一个国外的聊天群，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
“为什么进了纸飞机群就能查到她的信息？”
“里面的人拥有着开盒的能力...现在很多明星偶像的信息他们都能查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这不该让人知道。
本以为对方想要的是身体，没想到是钱。
“哥，我一切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吗？”
他的脸充满了恳求，希望何诚能够放他一马。
自卑是他的防具，低劣是他的武器。
本来只是想单纯威胁的何诚突然改变了想法，他觉得这个人或许可以被他所用。
无论是跟踪还是纸飞机，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都还有一定价值。
“如果能借他挖取天使更多的情报，这样的人也不是不能利用。”何诚在心中暗自思量。
“你很缺钱，对吧？”
“不缺了不缺了。”吕忠财生怕自己说错话会招致不测。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命总比一百万重要。
何诚看着他那害怕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我给你二十万，替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