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
当程母彻底看清女儿所谓的男朋友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他们身上，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此时在她眼中变得如此陌生与憎恶。
程雪没头脑的看着两人，怯生生的不确定开口：“你...你们这是干嘛呢？”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孙立辉。”
“你先别激动，他除了年龄大了一点，哪哪对我都好。”
“你刚刚不也说了嘛，只要对我好就行。”
落音，程雪挽着孙立辉胳膊的手轻轻掐了他一把，眼神略带责备轻声低语：“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跟我妈打招呼啊。”
孙立辉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程雪的话。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了喉咙。
不远处的女人可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啊！
当年穷困潦倒的他没有经受住富婆的诱惑，毅然决然的抛妻弃女跟着富婆来到了香江。
如果没记错，当年女儿孙雪刚满一岁...
程雪...
难不成是自己女儿？！！
孙立辉心猛地一沉，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程雪，大声质问：“告诉我，你父亲姓什么！”
“你父亲是不是姓程！”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程雪是前妻与别人的孩子。
只是未等程雪回答，他又开始喃喃自语：“不对...”
“你说过你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在你一岁父母离异...”
程雪眼神迷茫，看着男友担忧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的家庭情况都跟你说过了啊，我是随我妈姓。”
“我妈自从离婚以后，就一直是我们娘俩生活，她一个人把我扶养长大的。”
孙立辉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崩塌，心里涌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他都干了什么？
睡了女儿，还要娶女儿为妻...
甚至还让女儿怀了孕！！！
对面的程母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抑着心中滔天怒火与恨意。
她望着程雪，语气冷到了极点：“这就是你男朋友？岁数和我差不多？”
“你是找老公还是找老爹？”
“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现在就跟我回大陆！”
“以后我不允许你们再见面，也不允许你们有任何联系！”
“把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
最后一句话，程母近乎怒吼。
命运捉弄，她怎么也没想到与前夫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与这样的身份。
她没有点破，怕女儿接受不了。
孙立辉也瞬间反应过来，看向程雪的眼神悔恨与痛苦交织。
“亲...程...程雪。”
“你母亲说的对，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了。我也突然感觉我们不合适...”
“跟你母亲回大陆吧，把孩子打掉。我会给你一大笔补偿金，保证你们母女衣食无忧。”
“你...你说什么？”程雪怔住，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事情为什么突然发展成这样？
饶是她反应迟钝，此时也感觉出了问题。
宝宝已经四个月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而且孙立辉的表现，真的很让人怀疑。
程雪转头看向母亲，又看了看孙立辉，眼神复杂：“你们是不是认识？”
此言一出，空气再次安静。
孙立辉低着头一言不发，程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两人如此反应，程雪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母亲从未来过香江，怎么可能认识孙立辉...
难不成，他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顿时，她脑海中如同炸开了一道惊雷，震得她思绪混乱不堪。
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出手大方的男友，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还怀了父亲的孩子？！！
程雪瞳孔急剧收缩，震惊化作了深深的恐惧，那恐惧像冰冷的蛇，沿着脊背蜿蜒而上，让她全身发冷，忍不住打起寒颤。
不...
不可能的...
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程雪拼命摇头，似乎想要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脑中甩掉。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母抬眸，眼神怨毒的瞪着孙立辉。
事到如今，想要瞒着女儿是不可能了...
“女儿...”程母艰难开口：“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个回答，程雪犹如晴天霹雳。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孙立辉，又垂头看了看自己小腹。
“怎...怎么会这样...”
“为...为什么...”
看着女儿摇摇欲坠，孙立辉连忙将她身子扶稳。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我也没想过会是这样。”
“女...女儿，我...我...”
孙立辉“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句话。
程母上前几步，狠狠推开他：“拿开你的脏手！”
孙立辉连忙收回，不知所措。
“你有什么资格喊她女儿？！！”程母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眼神里带着想要杀人的戾气。
“你配当她父亲吗？！！”
“程萍！”孙立辉眉毛紧拧：“我知道你恨我，但她身体里流的是我孙家的血！”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这件事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连亲生父亲的名字都不肯告诉孩子！”
“你但凡跟孩子提过我，也不会酿成今天这局面！”
程萍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孙立辉，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身体也止不住地哆嗦。
“当初你为了一个比你大16岁的女人，抛妻弃女。你有想过我们娘俩怎么活吗？”
“那时候小雪刚1岁啊！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我为什么要在女儿面前提你？我听到你的名字就恶心！！！”
“她是我的女儿，她姓程！我愿意怎么教育轮不到你管！程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孙立辉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强硬所取代：“程萍，事已至此，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解决？怎么解决？你告诉我！”程萍向前逼近一步：“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又毁了女儿！！！”
孙立辉别过头，不敢直视程萍的目光，语气也弱了下来：“我......我会尽我所能弥补。”
“弥补？”程萍的泪水夺眶而出：“用你靠女人赚来的臭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