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执棋的手顿了顿，重凡定定看向对面之人。
蒙白笙没有第一时间解答，反而语重心长道：“我且问道友一个问题。若两个国度，位置相邻，国力相当，但位于南方的国度环境优越，地大物博，而位于北方的国度则环境恶劣，子民骁勇善战......那么，道友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此言一出，重凡顿时一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前世的各种历史事件。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她叹息道。
这要是不打起来，简直都没道理！
而且不是小打小闹，绝对是大打特打，还能一打好些年，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军队！
蒙白笙淡淡笑了笑，“所以啊，上面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抽其地脉灵气，锁住其上限......”说到这里，他微不可查一顿，复又接着道：“使其无有诞生顶尖大能的环境。这样，他们才不敢擅自进犯，只能规规矩矩生活在北地！”
话落，老者手中“啪”的一声，放下一枚棋子。
“几千年来，北蛮虽与我大周偶有摩擦，却都是小打小闹，从未敢大肆进犯。我大周北境，才能安稳这么些年，无形中不知减少了多少伤亡。”
“上面这么做，从来只是为了自保！毕竟，按照大周的国力，若想向北部进军，现在早就没有北蛮的存在了。”
说到这里，老者忽然话锋一转，“只是，多年后的现在，或许是力有些没收住吧，以至于远北方向的茫茫雪川没有足够灵气支撑，而发生一部分脆裂崩塌。”
话落，场中静默了片刻，才重新出现落子声。
“那朝廷，可有挽回之举？”
然而对面的老者却只是淡淡道：“聚灵柱耗费了上面太多心血，贸然撤销，是不可能了。只能说，尽量降低影响和损失。等再过一段时间，也就太平了。”
真的能太平吗？
这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聚灵柱，真的只是为了削弱北蛮，以求边疆安稳吗？
“可，我听说，边疆战事已起。”
老者点了点头，并不否认，“上面已经派使者去游说了，乱不了多长时间。”
——
几日之后。
苍原族王宫。
只见一位膀大腰圆的都蒙双眼瞪得似铜铃，愤怒难当，“你们以为，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能弥补我们的损失，平息我们的怒火吗？我告诉你，做梦！”
他指着面前的持节使者大骂道。
使者却并不以为意，不卑不亢用着对方的语言道：“这位都蒙，容在下纠正一下，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论是我们承诺的镇压雪川之宝，还是珍稀灵植、矿物、丹药、灵石等东西，皆是贵方当下所需，是无价之宝！实乃我们大周的诚意！”
另一名使者亦是拱了拱手，上前道：“我们大周有一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无论是我等，还是贵方，皆不想看见事态扩大，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让此事就此揭过。”
“那聚灵柱呢？”一名都蒙道。
“之前贵方已经派使者来过我国，相信各位也知晓了决断。”
“那你们岂不是还要吸我们的地脉灵气？”
“诚意在此，未来将不再发生类似祸患，贵方依然可以和以前一样生活。”
“你们！气煞我也！”
眼看着那膀大腰圆的都蒙就要动手，却被周边还算理智的人及时给拦了下来。
“葛托，万万不可！杀了来使，只会让事态变大，除了解气不会有任何好处！”
闻言，膀大腰圆的汉子气得胸膛快速起伏，终是忿忿一甩手，背过身去。
——
灵州。
器作院。
所谓器作院，便是朝廷下辖的专属炼器机构。镇魔司的镇魔罗盘、镇魔宝刀、传音镜以及朝廷所需的各种法宝便是器作院之人的手笔。
这日，器作院院长方端便接到了这么一条任务。
“什么？五个月之内炼制宝物让远北雪川稳定下来？”
方端大惊失色道。
却见传话之人笑眯眯道：“方院长，您和贵院的能力有目共睹！您也知道，北方那些蛮人不善炼器，可远北的雪川不仅关乎着他们，也关乎着我们。想那永、朔二州的水患，不就是因为此么？若是能炼个宝物，一劳永逸，也省得咱们大家操心啊！”
闻言，方端看了对方一眼，想要吐槽，却硬生生憋了下去。
是，你们是不操心了，可我操心啊！
远北的雪川绵延十万里，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
这一遭，又不知道要熬掉多少头发了。
方端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想着帽子里稀疏的头发，欲哭无泪。
无奈叹了叹气，“那雪川的地形情况我们还不知晓，这炼制的宝物......”
话还没说完，却见传话之人仿佛早有预料，变戏法儿一样掏出一卷厚厚的卷轴来，“这图乃是北蛮人亲手所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标示得清清楚楚，您瞧瞧。”
见此，方端当即将卷轴接过，拿起顶部一展。
哗啦！
只见卷轴唰得一下落在地上，如地毯一般越展越长，越展越长，逐渐从脚边滚向远方。
咕咚。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心里拔凉拔凉。
向着图卷上看去，却见图上果真如对方所言，到处都标示得仔仔细细，几乎找不出缺漏，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可当看见图卷上在雪川下方所画的东西时，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嚯！这雪川下竟还藏着一座火山！”他指着图卷道。
来人不置可否，依旧笑眯眯道：“如何，方院长？”
“这......我尽量吧！”方端叹道。
待送走对方后，他顿时对着身后心腹之人大手一挥：“去，把咱们院儿里手上没活儿的，通通给我叫来！”
“是！”
——
因着苍原族的妥协，再加上大阵的修复完善，灵气紊乱现象逐渐消弭。
便是被之带动的风水之势也下降了不少。
永州，难得在没有修士平息与镇压的情况下，雨过天晴。
与百草门与徐知等人告辞后，三妖踏上了回山的路途。
心情大好。
一边看着下方的山河风光，一边随意闲聊着。
“你们说，苍原族怎么突然就退兵了？”
“大概......是和朝廷谈了什么条件吧！”
“也好，免得两族百姓被卷入这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