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托尼道歉，罗莽上前两步与他并肩站立。
“现在可不是问责的时候，托尼，你难道不奇怪吗吗？”
“奇怪？奇怪什么？”
托尼顺着罗莽的目光看去，却发现罗莽一直打量着贾维斯的残破躯体，目不斜视。
“贾维斯已经获得进化，他的情绪和感知无限接近于人类，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贾维斯隐匿了这么久，非要挑现在暴露自己？
甚至就连你知道这件事情，也是由贾维斯自己暴露出来，并非完全是你自己发现。”
贾维斯主动暴露？
托尼闻言愣神，但是仔细一想他却发现还真是如此。
托尼之所以回来之后会检查贾维斯的程序和后台，就是因为当初在血色大厦的时候贾维斯曾有一些异常行为。
托尼一度以为是贾维斯需要人工日常维护了，但是现在看来，当时的贾维斯实际上或许是主动暴露的。
“为什么暴露？
你也知道他曾经是人工智能，部分思维模式印刻在他脑子里，难以摆脱。
他做这件事情一定是要恰合逻辑才对，可他现在这副样子，他到底需要什么？”
托尼有些纳闷，贾维斯想要抹除罗莽还不算太难理解。
可如果说贾维斯是主动暴露的，那贾维斯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
托尼看了看罗莽侧脸，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贾维斯残躯，心头忍不住蹦出一个猜测来。
反应挺快。
罗莽嘴角泛起一抹弧度来，旋即朗声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自从贾维斯暴露出异样来，他的表面上的所有目标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他口中为了拯救蓝星不得不被抹除的灾难。
或许你不知道，当你的视频信号断开以后，贾维斯分出一道意识接管了视频链接。
即使是到最后，他依旧选择吸引我的注意。
贾维斯让你发现，然后将猜测告诉我，使得一切答案都是由我自己来得出，看起来可信度好像很高。
但是实际上，我不认为一个几乎进化成人的人工智能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或许他看见我满心怒火，但是也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方式和手段发泄。
所以答案很简单，贾维斯另有所图。
而他表面所放置的一切，其实也不过就是烟雾弹而已，用来模糊你我的猜测。”
罗莽顿了顿，抬眼再次看向贾维斯。
不过只是瞬间，眼前的世界就迅速骤缩，罗莽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贾维斯残躯的身前。
罗莽黑色中夹杂着红晕的眸子，与贾维斯鲜红色的亮色红眸对视，罗莽说出了最后的推断。
“你想让我离开血色大厦，你的目的是血色大厦里的某样东西？”
面对罗莽的猜测，贾维斯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神色，只是定定的看着罗莽。
“猩红，你的存在对于蓝星不是好事，我对你的厌恶发自内心。
人类需要的，并不是一个残暴的统治者，他们需要全然理性的智能统治。”
“所以呢，你自认为就是那个理性智能统治的最好人选？”
罗莽嗤嗤的笑了一声，但是旋即还不等贾维斯思考完成开口，便直接道。
“尽管到现在你依旧在拖延时间，这都不禁让我有些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会令你如此着迷。
在进化完成之前，尽管冒着暴露的危险，也一定要吸引我的注意。”
而这一次面对罗莽的话，贾维斯却并没有反驳，只是骤然安定下来，幽幽的看着罗莽。
那一双由灯泡构成的眸子后面，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沉到难以言喻的人性。
“已经太迟了，现在我的‘主机’已经入侵血色大厦的网络。
你的实力强大，但是猩红，你阻止不了我。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施行。
就算没有拖延你回到血色大厦的时间，你依旧无法阻止我。
这就是未来，这就是科技，猩红，你的统治方式，太低劣了.......呃......”
贾维斯直面罗莽，毫不避讳的说出心里所想，但是直到最后一个字吐出时，他却陡然间目光空洞，语音系统中发出气泡般的低沉呢喃声。
在短短一秒时间后，贾维斯目光瞬间凝聚。
他认真的看着罗莽，似乎是这一刻才真正将罗莽当做了对手。
“那是什么东西，我感觉‘主机’遭到了强烈抵抗甚至是反攻，他的侵略性很强！”
但是此刻罗莽却不着急，主动权已经在他的手中，只见他悠悠然的抬手覆盖上贾维斯残躯的旧金属面庞，轻言道。
“原来如此，你的目标原来是这项技术，只是一项不成熟的实验项目而已，竟然如此令你大动干戈。”
罗莽的话让贾维斯嘴唇微张，露出了人性化的惊讶神色。
“你在这里怎么会知道，难道你......”
撕拉--！
还不等贾维斯说完，罗莽便瞬间五指紧扣，直接将贾维斯残躯的脑袋连同处理器一同握碎。
贾维斯残躯‘噗通’一声倒下。
由旧金属构成的每一寸躯体上，都蔓延着蓝色弧光的电流。
就连失去脑袋和贾维斯意识后的残躯，也还在不断地抽搐着。
罗莽甩了甩手，将残留在五指间的线路和零件随意散落嵌入在松软的沙砾中。
回过头，罗莽对着托尼笑了笑。
“回见托尼，但是说真的，你真不应该离开血色大厦。”
说罢，罗莽的周身竟然化作点点红色光辉，自沙滩上消散离去。
只留下托尼，周身纳米战甲褪去，看着远处那具破损躯体有些无言以对。
......
嗡--嗡--嗡--嗡--！！
前不久，在血色大厦的地下实验室中，正闪烁着强烈的红色光芒。
那一道道警笛的嗡鸣声开始伴随着红色光芒规律响起。
此刻地下实验室的负责人康纳斯，正和所有研究人员汇聚在一起。
脸色难看的昂首看了眼警报，康纳斯语气迫切的出声。
“佐拉博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彻底封锁实验室？”
康纳斯的研究正进行到关键阶段，或许在今天之后，血色大厦的生物技术就会迎来新一层次革新。
佐拉博士的突然打断，却令康纳斯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