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隧道内。
托雷基亚的身影骤然飞过,向着前方极速飞去,脸上一脸焦急。
“可恶!安培拉背后的人竟然会是他!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呢?他不应该是‘影子’世界的人吗?难不成他也掌握着某种连通那个世界的手段吗?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托雷基亚眼中顿时闪过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到达那个像影子一样的世界,还是凭借邪神格里姆德的力量!
格里姆德是谁,那可是在宇宙诞生之前就存在的邪神!拥有凌驾于光芒和黑暗两种力量的混沌之力,甚至这两种力量的出现,就是混沌的分化!
这种力量,足以让他凌驾于宇宙中的任何怪兽之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也正因此,托雷基亚才会感到惊讶!
他是靠格里姆德的力量才能够在那个世界脱身,那雷奥靠的是什么?雷布朗多的力量吗?别搞笑了!他很清楚雷布朗多并不具备跨越那种世界壁垒的力量。
但有一点确定的是,那就是无论雷奥靠的是什么,都是让他极为忌惮的存在。
这一点,从之前他们在那个世界的碰撞就能看出,即便他体内封印了格里姆德,但也不可能完全运用它的力量,只是拥有了一些独特的强大能力而已,和雷奥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存在。
真要打起来,他的战斗力甚至比不上奥特黑暗杀手!
所以他才会在先前二话不说,直接开溜。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也就在下一秒,雷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后响起,“哟,托雷基亚,跑什么呢!我有那么可怕吗?”
听到这句,托雷基亚当即傻眼,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发现了雷奥正在朝他极速靠近。
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可恶!”
见此情形,托雷基亚当即咬牙一声,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狠绝!随即猛地转身,一头撞在时空隧道的壁垒上,冲了出去!
霎时间!时空隧道中出现一个缺口,而随着它的出现,整个隧道瞬间失去稳定性,开始崩塌!
雷奥见状,心中闪过惊讶的同时,也朝着托雷基亚消失的方向,一头撞了出去!
在他走后,这条隧道便轰然坍塌。
而出现在雷奥眼前的,则是一片扭曲的时空,且时空之中还悬浮着一块大陆。
“这里是……和古阿帝国一样的扭曲时空吗?”
感受着这里的空间维度,雷奥说道,随后目光移到前方的大陆上。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托雷基亚的能量波动,随即便朝那边飞去。
果然,不久后,他便看到托雷基亚站在陆地上,背对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踏!
伴随一声落脚声传来,雷奥稳稳落地,随后便发现了这里的不同,空间中可吸收的能量几乎为零,无论是黑暗还是光芒,在这片大陆上几乎都不存在,仿佛这里有着什么禁忌一样。
“你来了!雷布朗多·雷蒙!”
这时,背对着他的托雷基亚忽然出声,随即便转过身来看向他。
闻言,雷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观察起四周的情况,他总感觉托雷基亚来到这里似乎是有预谋的。
而托雷基亚眼见雷奥没有回应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看着他不断观察四周,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随后便继续说道:“别看了!这片扭曲的维度,是宇宙的远古遗迹博尔赫斯,同时也是我最初发现邪神格里姆德的地方。”
听到这句,雷奥这才重新将目光移至托雷基亚身上,因为他听出了托雷基亚语气中的沉稳,这与他先前那般逃窜的举动不符。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雷奥直言道。
托雷基亚听到这句,旋即嘴角一笑,继续道:“没什么!只是对你很好奇罢了!我很想知道,为何你能够同时掌握黑暗和光芒两种力量,而且看上去这两股力量在你体内一点也不冲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语毕,托雷基亚的眼中顿时展露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而雷奥看到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对于他的问题,却并不反感。
“其中原委很简单,抛去立场的不同,光芒与黑暗都只是力量而已,而只要是力量,就能够被驾驭!而对我来说,同时驾驭这两种力量且让他们共存,并不是什么难事!”
雷奥这样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握紧,眼中也浮现出一股锋芒!
“呵呵,只是力量吗……”
而听到他的回答,托雷基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落寞,显然,他并没有从雷奥的回答中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不过很快,雷奥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只见他紧盯着托雷基亚,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落寂自然落在他眼中,随即便说道:
“这就是你先前躲在暗中不出手救黑暗路基艾尔的原因?恕我直言,托雷基亚,其实你想问的并不是光与暗如何共存的问题!
你真正想问的,其实是如果光真的温暖,那为何无法同在一片光芒下的人们会无法理解,如果暗真的邪恶,那为何信仰光芒的战士会背弃光芒,投入黑暗!
对吗?”
此话一出,托雷基亚的瞳孔瞬间剧震!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却又无法捉摸,同时他也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就比如……
“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
托雷基亚语气有些颤抖,脚步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雷奥听着他的话,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但并没有回他这句,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托雷基亚,为何生活在同一片光芒下的人们会无法理解,因为无法理解才是常态。
由于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关注点不同,所以不同的个体对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感受,自然也就无法心意相通。
只有当他们面对同一件事会产生相同的感受,他们才会凝聚起来,成为同伴,比如家园被入侵,族群面临生死我危机的时候。
此外,为何信仰光芒的战士会背弃光芒,投入黑暗,因为需求不同,倘若光芒能够解决当时的困境,他也不至于选择黑暗。
至于他为何选择黑暗,而不是其他的力量……
是因为在你们的世界里,只有光与暗,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生在光芒中的战士,一生都在与黑暗作斗争,在这样的经历中,他眼中的力量,除了光之外,便只剩下黑暗了。
这一点,你不也是这样吗?”
语毕,雷奥抬手指着托雷基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
而托雷基亚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也是瞬间愣住。
显然,雷奥对于光与暗的理解,是他此前从未听过的,也与他一直追求的真理(答案)不谋而合。
“本质上而言,这是一种偏见,一种对自己认知之外事物的武断否定。毕竟你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不是吗?
托雷基亚,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至此,雷奥说完。
而托雷基亚在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的神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化为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癫狂!
“人与人之间不能理解的原因,是因为经历不同,与光无关?生在光芒中的战士,天生对黑暗有着一种敌意与偏见?
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光之国的每个人都在为了应对黑暗而努力训练着,都以击败黑暗的侵略者为荣!
黑暗难道不应该是天生就邪恶的吗?安培拉如是,贝利亚如此,甚至是——希卡利前辈亦如此。
可,可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激动呢?为什么!”
说着,托雷基亚当即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眼中的慌乱顿时更甚。
虽然他在极力否定着接受新观点,但身体的感受却骗不了他!
“这,这股颤抖竟然是…兴奋吗!”
感受着这颤抖的兴奋,托雷基亚眼中顿时浮现出一抹狂热!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上一次,还是很多年前在他开发出泰迦火花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究还是…错了吗?这么多年,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
托雷基亚一边狂笑,一边又开始哀愁起来!表情极为可怕,甚至癫狂!
雷奥看着他,面无表情,倒不是对托雷基亚的举动无感,而是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托雷基亚的情绪。
那是一种“我本沉舟入清溪,转眼误入沧澜道”的感觉。
本以为自己所追求的是这世间通达万物的真理,可在猛然间才发觉自己所到达的地方,不仅不是真理,反而与真理背道而驰!
“哈哈哈哈哈哈……!”
托雷基亚还在狂笑着,但笑声中多了一股懊悔。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误入歧途。
但雷奥的眉头却是逐渐紧锁,因为他很清楚,当一个人的信念崩塌后,他存在的价值也会一同被粉碎,如果不能够及时建立起新的信念,那么这个人必然会走向癫狂!也就是所谓的“精神病”!
何况雷奥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天才!
而天才,与疯子,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是不同的称呼罢了。
因为所谓的天才,不过是在某个方面有着极高天赋之人,同时这个称呼,也只是被世人冠以的称号而已。
但世人只会关注他们耀眼的地方,从而忽略他们巨大的短板。
事实上,上帝在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天赋异禀之人,通常也会在某方面存在着极大的短板!只是很少有人会关注到这一点罢了。
而所谓的疯子,和“天才”一样,也是这一类人,且恰恰相反,世人只会关注到他们极大的短板,而忽略掉他们在某方面极高的天赋!
“……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托雷基亚的笑声逐渐平息,且眼中的神情逐渐转向疯狂!同时夹杂着一股懊悔!
“终究还是趟不过去,要误入歧途难自返了吗?”
雷奥看着托雷基亚的神情,心知这家伙要向着疯子转变了。
果然,下一秒,托雷基亚脸上骤然闪过一抹决绝!
“抱歉,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说罢,托雷基亚骤然扯下封印胸口的x形封印!
随后一股紫黑色的烟雾瞬间从中涌出!绽放出强大的威压,向天空中汇聚,凝结成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影!
庞大的身形遮天蔽日,胸口的鬼脸吐露獠牙,狰狞的双臂黑雾涌动,壮硕的四肢布满云纹,再加上身体两侧的骨翼以及面庞上的猩红束瞳,无一不在彰显着它的身份!
混沌邪神格里姆德!传说中在宇宙之前就诞生的存在!拥有凌驾于光暗之上的混沌之力,是雷奥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怪兽,没有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雷奥脸上也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是一种兴奋,一种趋向于癫狂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