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越！”
江迎雪都没反应过来呢，身后的人突然“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秦越在湖中奋力向那个落水的老头游着，江迎雪拿过桨，她也不会划，只能盯着湖面。
“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划船过去。”
江迎雪在湖中间漂着，看到秦越已经游到了湖边那个老头旁边，把那个老头给抓住了。
她急的团团转，又不会划桨，只能看着秦越救人。
岸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也有人和秦越一样跳了下去。
秦越把老头交给后来跳下水救人的人，又立马往江迎雪的方向游回来。
江迎雪看着他在船边冒头，扶着船沿冲她笑得一脸傻，像是在讨好。
江迎雪真想拿船桨把这个人给打进水里，只不过船桨被绑在船上，江迎雪拽了一下没拽动，秦越已经撑着船沿上来了。
“你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跳下去了？你要吓死我吗？”
江迎雪一边骂他，一边把秦越脱下来的外套上的水攥干。
秦越把里面的背心也脱了，攥了攥水，就搭在船边晾着。
江迎雪没好气道：“你没呛着水吧？”
“没有，我水性好着呢，从小就跟来福在白家塘那个池塘子里头游泳。”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可别轻视。你看那个老爷爷，开始往下跳的时候，不也雄赳赳气昂昂的吗？这不，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叫救命了！”
江迎雪数落着秦越，秦越把鞋里的水倒出来，袜子也脱了晾晾。
“你还脱啊，当这是家里的炕啊。”
江迎雪瞪着眼，看秦越能不能把裤子也脱了。
秦越手放在裤腰上逗江迎雪，见她眼都快瞪出来了，就忍不住笑：“肯定不能，那也太不要脸了。”
江迎雪让秦越气够呛，她催着秦越赶紧把船给划回去，看着水她现在有点打怵。
秦越遵命，穿好袜子和鞋，把船掉了个个儿，往岸边划去。
他们一上岸，那个牵着狗的小老头就过来了，小老头年纪虽然大，但是说话中气十足：
“谢谢你啊同志，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这老伙计刚才腿抽筋了，他一紧张就游不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多亏你及时赶到把他给捞住了，不然我们这样的老骨头怕是就上不来了。谢谢你啊，好人呐。”
小老头握着秦越的手直摇，秦越透过他看去，见那个落水的老头在椅子上坐着，一脸苍白地在休息，旁边还围了两个好心人在关心他，看样子是被刚才吓坏了，但也一直在向刚才救了他的人道谢。
秦越道：“应该做的，您不要放在心上。还有，你们都这个年纪了，出来锻炼还是小心一点吧。”
“没有什么应该的，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他，总该过去让他说一句谢谢吧。”
“真的不用了，我们也玩够了，时间不早，要在天黑之前回去。老同志，你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吧。”
秦越把自己的手缩回来，看了一眼旁边盯着小狗一直看的江迎雪：“走吧，迎雪。”
小狗是个白毛，板凳大小，舌头鲜红很是可爱，江迎雪盯了好一会儿，听到秦越的话，就收回了视线：
“好，我们也该回了，不然就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秦越看江迎雪对那小狗恋恋不舍的样子，凑在她脸边笑道：“你遛我还不够吗？还想要只小狗？”
眼前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倒真像一双小狗眼。
被秦越这一双眼凑近盯着，江迎雪的脸微微发烫。
江迎雪听秦越说这话，瞥了眼那个老头，怕人家看笑话，赶紧拉着秦越走了。
“你别乱说话，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江迎雪拉着秦越走了，看着两人牵在一块儿的手，想起秦越刚才说她在遛他，觉得好笑不已，赶紧撇开了。
“明天早上我就回去，等文工团面试的时候再过来。”
“那车走的早，我上班之前可以送你。”秦越道。
江迎雪没有拒绝：“你明天上班早点，跟你们队长好好解释一下，省的对你印象不好了。”
秦越表示了解。
“那今天晚上我们都早点休息，你一会儿送我回招待所，就回宿舍休息吧。”
秦越道：“我今天也去招待所住，明天我们一起走。晚上我们找个饭店吃，还是你先回招待所，我给你带回来吃？”
江迎雪道：“就在招待所吃就好了。”
“那不行，你上次不是说那个招待所的饭难吃吗？”
“你还记得这个？”
“那当然记得了，”秦越把江迎雪的手重新牵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我能忘吗？”
江迎雪捏了捏秦越的手心，冲他笑了笑，秦越腿就软了。
江迎雪的心也软软。
第二天，秦越把她送到车站，千叮咛万嘱咐，差点没跟着她回去。
江迎雪坐车回到了镇上，取了寄存的自行车，就去了一趟供销社。
现在金霞院子里的小园已经长出青菜来了，江迎雪只买了点新鲜肉，放在车前秦越给改装的篮子里头。
谁知她这路还没走上一半呢，就看见虎山大队的拖拉机冒着黑烟迎面“笃笃笃”地开过来。
江迎雪定睛一看，车上坐着的竟然是金霞，她赶紧问道：“婶儿，你怎么了？”
金霞坐在车斗上，开拖拉机的人江迎雪不认识，不过秦越不在，沙田村的宋老三又跳井了，大队里应该就剩白家塘一个会开拖拉机的人了。
金霞疼的说不出来话，原本气血十足的她如今苍白着脸，一只手一直抓着另外一只胳膊。
陪着金霞的是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婶子，她看见江迎雪，便替金霞说道：“你婶儿上山把自己给摔了，光听见‘咔嚓’一声，胳膊像是撞到石头上撞断了，这不保健站收拾不了，我们打算赶紧往二院送。”
现在刚开春，虎山大队昨晚又下了一场绵绵春雨，今天一大清早天不亮，金霞就跟关系好的几个人一块儿上山捡蘑菇。
谁能想到，人老了连山都上不利索了，刚下了雨山上路滑，金霞一脚没踩实就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