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晚上休息的早，第二天六点就起来了。
江迎雪收拾了个小包裹，背在秦越身上，两人一块儿骑车往镇上走，等到镇上的时候，就已经七点。
他们把车照例给了于桂兰帮忙保管，然后便去车站等去县城的车。
他们半路经过医院，江迎雪忍不住瞥了一眼，正在感叹：“这医院管理可真不错，我还忘记给他们写表扬信了。”
“那你在县城里写好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给出去。”
秦越话刚落，江迎雪就拉住了他：“秦大哥，那就是那天给值班的那个医生啊，不是停职了吗？这还跟同事有说有笑地一块儿上班呢！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也太欺负人了！”
那这跟让值班医生无薪休假有什么两样？
江迎雪仔细回忆了一下，不记得她看的那张处分通知上面给了这医生什么记过的处分。
好家伙，她跟秦越还是涉世未深，这医院估计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她要来闹，特意等着她演给她看的吧？
“迎雪！”
秦越见江迎雪要上去找医院理论，拉住了她：“今天你要面试，我们先去赶车，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江迎雪气够呛，但这车是不能错的。
“真是太欺骗人感情了，我白感动了这么久！”
江迎雪拿指头点了点这医院，心里头小火苗“噌噌”的。
“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回来讨公道。”
秦越说道。
江迎雪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用啊，上次就是你跟我一块儿的。咱俩不行，咱俩还是太年轻，他们太会骗人。下回我得带着婶一块儿过来才行。”
江迎雪头一扭，抛下秦越走了。
秦越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江迎雪，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不明显吗？白长这么多岁数了，比我多活七年你是白活了。”
“我生日还没过呢。”在江迎雪面前，秦越很是在意自己的年纪。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我生日小，你生日大，你比我还大七年多。”
秦越：“......”
他就不该多嘴。
他们俩来的早，就站在最前面等车。
这车站总共就经过三辆车，往东西方向各走一辆，他们坐的往县城走的是向南的，也只有这辆车是早上和晚上两班车，另外的两辆车都是接近中午才来。
所以远处车一冒头，大家就都知道是往县城走的了，都往前拥塞着。
秦越把江迎雪护在身前，不让别人挤着她，等车来了，抓着车门，让江迎雪头一个上了车。
两人到了镇上，秦越给江迎雪买了两个包子，就去找文工团的地址。
今天的文工团格外热闹，现在都中午了，人依旧络绎不绝。
人来人往的，从大门走出来的灰心失意的多。
江迎雪咽了口唾沫。
今天她特意穿着那条小白裙，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头上也很素净，没别什么发卡，只是用一根头绳绑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
江迎雪觉得这样跟她要朗诵的这首诗气质比较相符。
谭月红面了一上午，眼珠子都看得有点干了，能让她满意的就是没几个。
“今年怕是流年不利，好苗子这也太少了。”
“还不是市里的文工团已经招了一波了，咱们这是在捡沧海遗珠啊！”
汪云宝看着手里的名单上面，一串的低分，十分满分，能打六分的都很少。
“哎，之前在一中门口逮到了一个，怎么今天没来啊。”谭月红还挺惦记江迎雪的，她们文工团的姑娘都漂亮，但是江迎雪那么漂亮的，少有。
光是坐在那儿，就能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适合上台了。
“红姐，你这话都说一个月了。当初怎么不记得把人家家里打听清楚，她要是不来，你去家里抓人啊。”
汪云宝笑着打趣。
“行了行了，小李，叫下一个进来。”
谭月红想起江迎雪那个当公安的对象，她也没说几句，就把她当成犯罪分子了，她要是还打听详细住址和身份，不得把她拉去派出所审一审啊。
面试的人多，谭月红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
“来这边交报名表，然后在这儿签上你的名字，去那边排队，排到你了我们会叫你的。”
江迎雪跟着人流，走到了签到处。
坐在门口管签到的是个竖着锃光瓦亮辫子的姑娘，头小颈细，光是坐着也能让人看出来她身架很不错，江迎雪一眼就看出来她很擅长跳舞。
她把报名表交了，然后顺着纸上的一摞名字写下了自己的，就走到了一旁。
前面这么多人在她前面排队，江迎雪和秦越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等到排到她的时候，包子都凉了。
两人找了一个离人远的角落，靠着墙吃起了包子来。
江迎雪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把《致橡树》默背了一遍，秦越在一旁默默吃着，也没有打扰她。
“妈，妈！我面试通过了！”
一会儿从面试间里出来一个小姑娘，高兴地扬着声音跟她妈妈分享这个好消息，冲出来就和她妈妈抱在了一块儿。
众人的目光都艳羡地投了过去，同时也在审视她的条件，和自己做对比。
江迎雪也看了她一眼。
也是个长手长脚的高个子，看样子是能把脚掰到头顶的那种。
江迎雪叹了口气。
“你比她俊多了。”秦越说道。
江迎雪咧嘴冲秦越笑了笑。
有了一个面试通过的，在场的其他人心里滋味各异。
有的觉得自己比这个通过的强，增加了信心，也有的自愧不如，更紧张了。
“哎，大妹子，你跟你闺女别急着走呀，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里面都是问了什么？说不定以后咱俩闺女都是同事了，分享分享啊。”
母女两人高兴地要回家庆祝，却被旁边另外一个大婶给拉住了。
这大婶话一落，其他面试的人也都不着痕迹地侧了耳朵。
那个负责签到的同志敲了敲桌子：“面试完了的就赶紧离开现场，不要在这儿交流啊！”
虽然面试不是考试，但总是要有一些纪律的，要是一个两个的从里面出来都侃两句，这院子还不得变成鸭子吵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