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小筑。
柴兴勒马而停。
王乘风先从马车上下来，伸手要扶锦衣。
锦衣却自己跳了下来，“多谢你送我回来，我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我有啥好忙的。”王乘风摆摆手，径直就往大门里走去，“正好给你补过个生辰，你也真是的，生辰都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的？”锦衣很惊讶，她谁都没说啊，怎么一个两个地都知道了。
“这你就别管了。”王乘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个锦盒，“喏，给你的生辰礼。”
“不用了，都过去了，哪有补送的道理。”锦衣拒绝。
“小爷说有就有。”王乘风把锦盒塞锦衣手里，“打开看看。”
锦衣只好打开，发现是对翡翠耳铛，和王母之前送她的翡翠镯子，宛若一套。
“太贵重了！”锦衣连忙合上，要还给王乘风，还说道，“上次的镯子我给你放好了，等下你一起拿走。”
“哪有送出去拿回来的道理？”王乘风避开锦衣的手，“给你的就是你的！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就当你给小爷好好办事的嘉奖。
对了，你回头不会跟谢聿回京城，把我孤零零撇下来，不管咱们的牡丹园和花铺了吧？你要这样，我跟你急！”
锦衣：“……”
“你怎么不吱声，你不会真想跟他回京城吧？”
锦衣想到谢聿说的，让她等的话，心里有点乱。
“不是！你被灌迷魂汤了？”王乘风十分震惊，“那什么，你还是搬我说的那小筑里住吧，也在附近，你这样下去，你要彻底栽进去了啊！”
“我没有。”锦衣抬眸，“补过生辰就不用了，家里也没准备什么，我……”
“那你早说啊，走走走，我到南苑给你摆一桌！”王乘风真是说风就是雨，拽着锦衣又要往外走。
锦衣都服了他了，“不用，我过得挺好的，不用补过。”
“那就当陪我提前过生辰呗，我生辰也快到了，你届时肯定也不愿意上我家过，就当陪我先过了。”这话说的，锦衣真就没法拒绝了。
“你最近生辰？”锦衣奇问道。
两人已在往外走，锦衣先上了马车。
王乘风随后上来，“是啊，后天就是我生辰，咱们还挺有缘分的。”
“几岁生辰啊？”
“十八。”
“那你还小我一岁，叫姐姐。”
王乘风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
锦衣不服气，“比你大一岁，叫姐姐怎么了？”
王乘风撩起窗户望向外头，不搭理锦衣的“占便宜”。
锦衣倒也没不依不饶，“那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你别给我戴绿帽子，我就高兴得很了。”
锦衣：“……你没完了是吧？”
“说真的，他到底有哪里好，我哪里比不上他？”
王乘风总觉得自己挺好的啊，除了建功立业不如，哪哪都好。
“你要是真嫁给我，我保证日后就你一个，谢聿能保证吗？”
“这事不提了啊。”锦衣没好气道，“那翡翠我就收下了，回头给你回一份，到时候你也不许不要。”
“可以，但是我不要你买的。”王乘风趁机提条件，他担心锦衣为了回一份价值相同的生辰礼，把她自个儿都卖了。
锦衣：“……”
她知道王乘风的用意。
事实上，她原本确实有此打算。
不过相比起价值，王乘风应该更缺心意。
于是锦衣点了点头，“知道了，到时候送一个包你满意的，但你说太迟了，可能得晚点才能送。”
“那好，我可等着了。”王乘风顿时高兴起来，还催促柴兴搞快点。
锦衣无语，“这还没到午膳时间呢，急什么，难不成你早膳没吃？”
“那可不，小爷今儿起晚了，抹了把脸就匆匆出门，本想在苑上吃点东西的，这不是事多？”王乘风眼巴巴道。
锦衣只好让柴兴稍微快些，转眼到了南苑，王乘风熟稔地上了雅间，张嘴就点了一桌子的菜，还要了花雕酒。
“这才早上，你就喝酒？”
“那不慢慢喝吗？再说了，过生辰哪有不喝酒的？”
王乘风边说边看向外头街区，往来人烟众多，十分繁华。
“真好，小爷就爱这烟火气。”王乘风叹道，“等小爷有钱了，把南苑也买下来。”
锦衣看着繁华的街头，也挺喜欢的，虽然她爱独处，但不妨碍她喜欢看这繁华人烟，可本该让她满足、宁静的一幕，不知为何，竟没让她安下心来。
因为不是饭点，厨子得空，很快就把酒菜上齐了。
“客官慢用。”小二说完，就离开雅间地把门带上了。
小厮和柴兴也都不在雅间里，正分守在门外。
王乘风就亲自给锦衣倒了杯酒，“来，你也喝点，花雕温和，你也能喝。”
“好。”锦衣举杯，“遥扣生辰，生辰吉乐。”
“生辰吉乐！”王乘风爽快碰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搞起喜欢的菜就吃的王乘风很随意。
锦衣却不饿地继续望向窗外，繁华的街区，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在渔村黑市里，谢聿牵着她闲逛的时候，虽然后头闹了些不愉快。
但更后头，他带她走了“鹊桥”，拿到了那对簪子，每当她摇摇欲坠，他总能及时地稳住她。
忽然，锦衣眨了眨眼，她明悟到了，原来她无法心安的症结在于——他不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就是她最大的心安。
锦衣垂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抿了一口。
“诶！”王乘风提醒道，“这花雕虽温和，但后劲不小，你平时没怎么喝酒吧，别给喝醉了。”
“不会。”锦衣想起自己上回醉的时候，可是喝了很多的，而且那个酒不好喝，还很凉，喝得很难受。
现在入嘴的花雕却不会，仿佛还有一股子花香的清甜感？锦衣不确定地又尝了一口，“怎么有花香？”
“这就是人家南苑酿的独到之处啊，好喝吧？小爷的嘴可挑着呢，不是好酒，小爷才不会点，来来来，再给你添一点。”王乘风最喜欢跟看对眼的人分享自己所爱。
锦衣又喝了一杯，更品尝出这酒的好滋味来，“真的好喝。”
“对吧！”王乘风忘乎所以地继续给她添酒。
这一来二去的，锦衣毫无意外地喝多了，起身离开时，脚步都有些飘。
“你喝醉了？”王乘风察觉出不对劲，立即扶她，“你就这点酒量，你刚才还一个劲地喝？我还以为你看着不行，实则酒量很好呢！”
“我没醉。”锦衣觉得自己还好，直接挥开王乘风的手自己走。
王乘风看见她都要倒下去了，连忙要再次扶上去，但迟了……
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强插在两人中间，一把握住了锦衣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