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刚准备合上剧本说不问了，结果一抬头，看见顾九京眼神暗含期待地看着自己。
时铭微微张开的嘴又不自觉合上了。
也不知道脑海里想到了什么，他犹豫片刻，拿出最大的努力，迟疑着夸赞道：“很……很厉害……你记性很好。”
“嗯？”
顾九京微微挑起眉毛，从鼻腔里溢一声语调上扬的单个字眼，似乎是在疑惑，或者说是正常人没听清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但时铭感觉他不是没有听清，而是没有听够，他还想再听两句。
时铭在心里叹了口气，上手捧着他脸，跟他面对面眼对眼。
最后，用一张严肃脸又认真夸了两句：“你很厉害，你太棒了，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你就把我背了几天几夜的台词全背下来了，顾九京，你简直是天才。”
顾九京很轻地笑了下，望向他的眼神里都是柔情。
顾九京从小到大没少被老师夸天才，即便他随机上学，哪天想起来次才往学校跑两趟，也依旧不影响各科老师在班上对他大夸特夸。
可从小被掌声赞美包围的他，其实上小学那会儿就能对此免疫了。
无论是好是坏，顾九京对别人的评价并不关心，否则不可能让活阎王的名声能传那么厉害。
但现在被时铭毫无情绪起伏地夸了短短三两句，他却似乎非常满意，顾九京明知故问：“真的很厉害吗？”
时铭点头：“很厉害。”
顾九京立即道：“比谢霄云厉害？”
“……”时铭想起心理医生的话，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反驳型人格，认真道：“你比我都厉害。”
顾九京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答案，左手绕到他脑后，托住他后颈。
时铭感觉唇上微微一软。
回过神时，顾九京已经退回去了，用拇指抚摸着他脸颊，低声说：“他是演员，我是闲人，跟他比并没有什么意义。”
“小时。”顾九京温柔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过地叹息，“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吻吻我，昨晚之前，我们已经很久没接过吻了。”
时铭回想了下，其实也没有很久。
从顾九京离开到他回来，中间也就相隔短短两周不到，再加上后来他们吵架的时间，顶多也就三周。
但顾九京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有种三周好像真的很长很长的感觉。
三周？
时铭上学那会儿都是一个月才回次家，工作后拍戏，多数时间几个月都泡在剧组，最忙的时候一年有300天都在影视城度过。
后来一年回一次时家，戏份杀青回到自己的房子，会摸到一手灰。
“三周很长吗？”时铭有些茫然，甚至是疑惑，“你以前出国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这次只是三周而已。”
顾九京笑着说：“因为在那之前，并没有人在家等我。”
时铭愣了下。
顾九京垂眸看着他微张的唇，用试探，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语气，温和地问他：“小时，如果有人每天都在等你回家，你会舍得三周都不回来么？”
“……不知道。”
时铭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如实道：“以前好像没有人等过我。”
顾九京立即道：“现在有了，以后可以尽量早点回家吗？”
时铭怔怔地望着他。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冲过来是要干什么的了，短短几分钟被顾九京问得发懵，让他有点无从适应的茫然跟无措。
像是一觉醒来看见黄昏时候的颠三倒四的荒唐。
刚刚这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满眼期待地暗示自己夸他，现在就……就还是跟个求父母工作完早点回家的小孩子似的。
他怎么不直接跟自己讲大道理？
说他现在结了婚是有对象的，就要学会离谢霄云这种心怀不轨的男人远一点，就要下班早早回家？
时铭忽然道：“顾九京，你是在向我撒娇吗？”
顾九京愣了下。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词，并且这个词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其实是有些违和与滑稽的，但在看到时铭懵懵的神情后，他忽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跟这个词绑在一起。
“嗯。”顾九京笑着说，“我向你撒娇，想你以后早点回来，你会答应我吗？”
“我尽量。”时铭像个不解风情不会哄对象的直男。
好在顾九京非常好哄，笑了下，说：“以后我每天都在家等你，好不好？”
时铭再次回想了下心理医生的话，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对顾九京提出什么要求，或者说顾九京没有给他太多发挥的空间。
尤其是从昨晚之后，顾九京就像古代打仗的军师忽然改变了作战方式，让跟他对垒了许久的时铭，一下子就摸不着头脑了。
时铭再次语出惊人：“顾九京，昨晚你的体验是不是很好？”
顾九京稍稍挑了下眉，应该是不太确定他说的那个体验，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体验。
看见他的神情，时铭换了个问法：“你昨晚觉得舒服吗？”
他用一脸清心寡欲，甚至算得上是严肃的表情，在问顾九京昨晚床上的体验如何，如果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问这话其实无可厚非，勉强也能算作夫夫间的小情趣。
但这个时候问，顾九京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地方想歪了，好奇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时铭坦言道：“你昨晚在雨里的时候，没有像今天这样温柔，还有点冷漠，昨晚之前你也没有主动来探班看过我，你今天的变化很大。”
顾九京明白了：“你觉得我可能是食髓知味，所以才会过来看你，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你觉得我今晚还想跟你那样，对么？”
时铭看着他，没有说话。
——————
pS：
顾九京（开心）：他主动回来找我了，还冒雨回来，他不生气了，我们和好了，我要去见他，我要探班……
时铭（疑惑）：他昨晚是不是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