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止宁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你说她和柳正青到底什么关系？”
“这你该问他，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林瑾呵呵两声，她当时都以为这个是她嫂子了，“我又猜不透他。”
“你是他妹妹，你都不知道？”
林瑾：“……”
她是妹妹，不是蛔虫。
手术结束的前面几天是危险期，林瑾打算这几天住在柳府，守着萧长乐，她让人把萧长乐搬到推车上，然后小心的把人推到她住的院子。
方止宁啧啧的摇头：“她这身上全是外伤，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外伤和其他的可不一样，全要看自己命够不够硬，她们现在救回来了后面撑不过去也没用。
“不知道，应该能吧。”林瑾心里也没有底，就算是在未来也有不少人因为手术失败或是后面的术后感染死亡的，“只能这段时间多观察，等度过了危险期之后好好护理。”
度过了危险期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这个伤口想要愈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
“希望她命大一点，都到这里被救回来了。”撑了那么久，最后这些时间一定要撑住啊。
“对，希望她命大一点。”林瑾也只能这样说。
柳正青骑着骏马一步疾驰，此时离城门关闭只剩一盏茶的时间，可是他的马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原地踏步。
“吁！”柳正青勒住缰绳，黑着脸四处张望，“出来！”
清微子身后跟着两个道童，不急不缓的从旁边出来，古井无波的双眸就这样看着他：“柳大人，世间有命，莫要乱来。”
“是你干的？”柳正青铁青着脸，这件事就算不是清微子干的也和清微子脱不了干系，“既然生死有命，你何必插手，这就是她的命！”
“逆转阴阳，有违天理，柳大人为了往者夺生者性命，此谓邪道。贫道自然要拨乱反正。”清微子声音轻且坚定，无悲无喜，“贫道虽不知柳大人从何处得的这阴邪之法，但是贫道只问大人一句，大人就当真确信此法能换往者回魂？”
“且不说此法罪孽深重，你用此法复活于她只会让她罪孽加身，她魂魄已不在阴司，你如何能换她回来。”清微子像是看穿了柳正青的想法，“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即便你无心，她可背的住这因果？”
柳正青攥紧缰绳，本就被冻得发红的手指节却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让开！”
“贫道不能让。”清微子站在路中间，双脚就像是扎根了一般，“柳大人，贫道无意插手世间因果，但你用此等邪法断不可为，您若信贫道，此时回头尚不晚。”
柳正青眼睛快速的闭了一下，压住眼底的暴虐：“你让我信你，你说她魂魄不在阴司，那在何处？”
就算是轮回转世，他也要找到。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清微子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句，“柳大人，您欠萧姑娘良多，若不偿还罪孽，因果少不得要牵连身边之人，你若真的爱惜身边之人，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才是。”
“你若为了一时执念，将自己舍弃，日后如何护的住她们。”清微子幽幽的叹气，他原本是不想干预这些事情的，命数如此，只是他终究动了恻隐之心。
柳正青喉结滚动，清微子的话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也就是早晚有一天会见到：“我现在就要知道她在哪。”
清微子这次却没有回答他：“柳大人，天色不早，你该回去看看那萧姑娘如何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顺其自然，万事可解，若违天意，弄巧成拙。”
说完他带着道童离开，柳正青会做出选择的。
柳正青看着已经关上的城门，他的腰牌可以让城门管重新把门打开放他出去，只是想到清微子的话，他眸色还是深了深，调转马头回了柳府。
他当初救下了萧长乐就是因为两个人命格相似，可以作为借尸还魂的容器，萧长乐也是心甘情愿的当容器，但是这个术法想要成功的条件就是需要萧长乐和装着对方心脏的傀儡同吃同住五年。
他虽然不知道流云宫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会让人查清楚。
就算借尸还魂之术不能成，谁敢坏他东西，他一样不会放过。
柳正青招来一只信鸽，将信传出去，只是信鸽刚飞出城，原本应该还在城中的清微子却出现在了城外，拦截住了那一只信鸽。
“师父，他这么恶毒之人，你管他作甚？”道童不解的看着那信鸽，“您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居然还不想放过那些人，平添杀孽，这般睚眦必报之人，根本不是善人。”
清微子取下信鸽脚上的信，微微叹气：“他确实不是好人，可他要救的人是。他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他也救了许多百姓，善恶如何分辨？”
柳正青确实不是好人，但是这几年江南水患他确是实打实的在做事，没有贪过一毫赈灾粮款，亲力亲为的做了许多事，救了许多人。
善恶都不能评判他。
道童皱着一张脸，说不上来，不明白世上怎么有这么矛盾的人。
另外一个身后背着剑的道童开口：“师父，这就是欲念吗？人一旦有了欲念，言行就会变得不纯粹。”
“谁知道呢。”清微子将信鸽放走，“人都有欲念，即便是我和祥莲也不能免俗。”
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远，好像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信已经丢了。
林瑾没想到柳正青又回来了，她还以为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柳正青：“兄长，你不是走了吗？”
那流云宫一听就不是京城的地方，怕是不知道建在何处，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结果柳正青回来了。
柳正青微微点头，看着还没有醒来的萧长乐：“她如何了？”
“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还是需要观察几天。兄长，这姑娘到底是谁啊？”林瑾有些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柳正青口中的她又是谁。
“当年机缘巧合救下的一个女子，叫萧长乐，算是个……用你的话说，该叫实验体？”柳正青没有隐瞒两个人的关系，也明白林瑾关心什么，接着补充，“另外一个是很重要的傀儡。”
“傀儡？”林瑾心中一惊。
“嗯，不是活人傀儡，不用担心。”柳正青怕她害怕，连忙解释起来，“是很精巧的机关术，可以和人一般让人看不出破绽。”
林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柳正青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活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