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南泽言还是拗不过沈清，放她进了房间。
她这次很自觉地抱着沙发上的羊毛毯，裹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还躺在跟他距离好远的床边。
两个人的中间，就像隔了一层海，谁也碰不到谁。
她指尖微紧，翻了个身，侧身对着男人的方向柔声唤他：“泽言。”
他闭着眼睛假寐，淡淡恩了一声。
沈清沉默了片刻，神色凝重地开口：“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
“恩。”
她咬了咬唇，浓密的睫毛轻颤，嗓音紧张又苦涩：“你爱我吗？泽言。”
这个问题，南泽言久久都没有回答。
半个小时后，女人闭了闭眼睛，鼻头一酸，眼眶的眼泪夺眶而出。
同样酸涩的还有她的心脏，这些年，她为南泽言流干了眼泪，同时她的心跳也近乎枯竭！
须臾，她又颤声道：“其实我知道答案的，只是我不甘心。”
“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我从小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清儿，我只把你当妹妹，跟琰琰一样。”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再努力努力，你就能看到我的好了。”
“可我突然发现，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会喜欢我。”
“泽言，我是不是耽误你太多年了？”
“如果不是我吵着闹着，跟干妈说非要嫁给你，你大概早就娶沈玥了吧？”
“你都三十一岁了，其实我真的不该再继续这么自私的闹你。”
“如果你真的喜欢沈玥，我下个月回海城会去跟干妈说，我愿意祝福你们。”
从小到大，沈清整天嚷嚷要嫁给南泽言。
比他姐沈叶这个被陆泽南，从小就哄着疼的小女人都还叫的欢！
而南泽言的母亲南渝跟她妈叶笙，是特别好的闺蜜。
所以，她要南泽言，南渝就一定会给，哪怕或许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南渝他们可能不能逼着南泽言，娶沈清。
但他们可以反对南泽言娶别的女人，比如沈玥。
南渝不喜欢沈玥，觉得她这个人功利心太强，家庭情况也很复杂。
她对南泽言的感情，好像并不是那么单纯。
不过这些大概都是理由，最重要的原因是，南渝不想伤沈清的心。
这些年，南渝跟陆伯尧包括他姐夫陆泽南，没少劝南泽言，让他跟沈清好。
可他就是不同意。
十几年了，她喜欢南泽言十几年了。
追也追了，闹也闹了，逼也逼了，可最后还是换不来他半分感情。
所以，这是何苦呢？
就像傅庭骁说的，陆泽南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可他这个做大哥的，还婚都没有结。
沈清从海城来京城的这一年多，无数次都在午夜梦回时胡思乱想。
她觉得，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也许南泽言跟沈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可她已经不讲道理了十几年，终归是要放过他了。
沈清擦了擦眼泪，敛去眸底的哀伤，挤出一丝微笑道：“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你安心睡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再见，泽言哥。”
就在她刚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她的手腕。
男人难得露出为难的一面，语气紧张道：“清儿，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跟你的关系。”
她摇了摇头，第一次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道：“不用想了吧！如果你不爱我，想再多都没用。”
“你不用怕伤害我，我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沈清刚准备下床，南泽言就死死扣住她的手，轻叹一口气道：“不是这样的，清儿。”
“你知道的，我从小都拿你当妹妹。”
“你比我小九岁，我这个年纪，做你的叔叔都不过分。”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你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可我都会解三角函数了。”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又怎么能在一起呢？”
她眼里含泪，苦笑着反驳，“大九岁真的是问题么？”
“你爸比你妈大八岁吧？”
“我爸比我妈也大七岁，泽律哥比琰琰大十岁。”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就我们不可以？”
南泽言闻言双眸微微一凝，他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不自然，眉宇间染着看不清的情愫跟纠结，“我没说不可以，清儿。”
“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如果我们要开始，那就是一辈子，我总要对你负责的。”
“我最起码得保证不辜负你，要让你幸福，才能给你承诺。”
这是南泽言第一次，没有正面直接拒绝她的求爱。
而且还愿意跟她说这么多废话，换做往常，他也就一句话把她打发了。
“我只拿你当妹妹。”，或者是“我们不合适，别闹小孩子脾气。”
如果是以前，有南泽言这番话沈清估计就得高兴好久。
他这番话，就够她再苦撑几年。
可她碰壁了十几年了，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断的。
她不能继续自我折磨，也折磨他。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必须要一个答案。
她身体往后靠了靠，用相对平淡的语气问：“泽言，我这一年不在海城，也没有再有意无意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后悔不该对我冷漠？
又或者有没有动过念头，要把我从京城接回去。”
南泽言沉默片刻，实话实说：“没有。”
可能觉得自己的回答，会让沈清不高兴。
他又语气淡淡地补了几句解释:“清儿，你走的这一年我太忙了。”
“泽律陪琰琰去国外读书，你姐生二胎，泽南的心思都在你姐跟孩子身上，很少去公司。”
“泽矅刚从国外回来，他又不听话，我整天都要把他带到身边看着他。”
“我实在太忙了，忙工作都忙不过来，不是我想不到你。”
“而且我也有关注你，我听说你在京城过的很好，所以就没多想。”
“你还年轻，应该享受自由，我不该束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