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洛漪岚，越舟去水吧倒了一杯水，回头看见了禾月：“要喝水吗？”
禾月摇摇头：“天快亮了，我给大家煮点粥喝，鸡丝青菜粥好吗？”
越舟就靠着水吧边看着禾月一一拿出食材：“等一下。”
越舟握住了禾月的手腕，禾月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越舟笑了笑，为她系上围裙：“我帮你。”
禾月笑了：“谢谢。”
两个人并肩在厨房里忙碌着，禾月掰着青菜叶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越舟，我老家的一个奶奶跟陈松他们起了一些争执，受了些伤，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问问云心有没有床位？”
这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好，交给我。”
禾月看着在她身边淘米的越舟，目光不自觉温柔了起来，好像他们会一直这样细水长流的生活下去。
如果真能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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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洛漪岚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很是疲累，她支撑着起身，床头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把她吓了一跳。
“你醒啦？”禾月笑着坐过来。
“嗯，我……”
“睡得好吗？”
洛漪岚看到终于走出房门的林夏柠，关心：“阿柠，你……早饭吃了吗？”
林夏柠笑了笑：“吃了，月小妞煮了超香的粥，我们就等你呢，今天我们可是有大事做。”
“等我？”洛漪岚茫然。
门口的越舟双手抱在胸前，笑着看着她们：“等你拍毕业照。”
“无论如何，我们的高中都要漂漂亮亮的结尾。”禾月说。
林夏柠点点头：“连带着诸怀宁那一份，漂漂亮亮的结尾。”她笑着看向洛漪岚，“我专门请人给我们拍照，你快些。”
禾月把洛漪岚从床上拉了起来：“是啊，就我们被那么一闹腾都没拍毕业照，太可惜了！今天必须补上。”
洛漪岚被她们推搡着走出房门的时候，看了眼一个人站在角落的宋小白，他看到洛漪岚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洛漪岚刚想打招呼，又被她们推去刷牙了。
洛漪岚挤了牙膏，抬手的瞬间发现了掌心的红痕，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最近太累了，什么时候受伤了都不知道，洛漪岚甩甩脑袋，打开水龙头，不再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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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苏第八次在云龙校门口转了个圈，终于等来了林夏柠她们，禾月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阿柠，你说的摄影师呢？”
安苏举举手中的相机：“我啊？我不像吗？”
安苏脑门上就挂着不靠谱三字，禾月沉默了，越舟沉默了，洛漪岚沉默了，宋小白也沉默了。
安苏有些委屈：“得，宁哥走了，都没人给我撑腰了。”
大家心里一咯噔，看向林夏柠，就怕她难过，没想到她走过去，大咧咧的勾住安苏脖子：“我在啊，我给你撑腰。”
林夏柠对大家说：“安苏也马上要出国去澳大利亚留学了，说不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人海浮沉，有相遇就会有离别。
听到这话，大家立刻叽叽喳喳起来，想让气氛活跃起来。
禾月好奇的看他手里的相机：“这相机好酷，是不是很贵啊？”
洛漪岚也附和：“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项技能。”
“就麻烦你帮我们多拍两张了。”禾月笑意盈盈，安苏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开心的应着好好好。
林夏柠心里还是有些唏嘘，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去加拿大找诸怀宁的安苏很快就要去澳大利亚了。
大家一边热烈讨论着一边往紧闭的校门走去，安苏嚷着：“越舟快让保安开门。”
没想到话音刚落，校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禾月惊喜的喊道：“梁老师！”
梁山知向大家展开手臂：“孩子们，欢迎回来！”
女孩子们一窝蜂跑了过去：“梁老师你怎么来啦？”
“是小白告诉我，你们想要补拍毕业照的。”梁山知说，“我是你们的老师，我怎么能不来呢？”
林夏柠夸他：“小白你真棒。”
身后的宋小白得到了夸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不止如此，我还帮你们把……”梁山知回头看了看，“李历呢？欸！你怎么还站那躲太阳？”
树荫下，李历用手扇着风：“我懒得跟你们肉麻。”
梁山知笑，他压低声音，悄声对面前的孩子们说：“你们没来拍照，李老师可念叨了好久。”
“梁山知，你这是诽谤啊！”李历在身后叫嚷。
梁山知回头冲李历弯着眼睛笑了笑，李历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好啦，孩子们，我们快进去吧。”
禾月跟着他们再次迈入校园，走在熟悉的小道上，看着每一片照拂她们落下阴凉的树叶，心头的那点烦闷也被驱散了。
曾经这么讨厌的学校，这么害怕的老师，却成为了她永远怀念的地方和人。
她侧头看着故意放慢脚步的越舟，心底悄悄弥漫了丝丝甜意，这里的每一盏路灯都见证了她和越舟的相遇。
在林夏柠的策划下，他们最重要的拍摄地是学校的天台。
今天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挂着几朵棉花般的白云，像宫崎骏动漫里那样。
一行人站上学校天台，看着面前一片涂鸦墙，上面除了彩绘，还有人用笔写了些对学校的吐槽和未来的向往。
“食堂饭难吃死了。”
“为什么又考砸了？”
“秃子没收我手机，讨厌他！！！”
“今天我和他成为了同桌，好开心。”
“洛漪岚洛漪岚洛漪岚”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大。
……
“禾月，你弟弟还好吗？”梁山知关心道。
禾月点点头：“他中考完，爸妈就带他出去散心了，他很勇敢，还立志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那就好。”梁山知看着禾月的脸，本来的鹅蛋脸瘦出了尖下巴，“你呢？”
“我？”
梁山知看着在那里挑选涂鸦的喷雾罐的同学们，说：“你有想过你要做什么吗？”
禾月张张嘴，一时哑然，上辈子的她是没有做选择的余地，而这辈子她还来不及为自己规划一下。
看出了禾月的迷茫，梁山知宽慰她：“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毕业了。”
禾月看着梁山知：“梁老师，我曾经非常非常害怕老师，我觉得社会是个大金字塔，学校就是个小金字塔，而老师握着权力站在高高的塔尖，我们更像是苦力，没有自由，甚至没有尊严。”
出了社会，遇到江少明，她依旧是最底层的那个。
禾月吸吸酸涩鼻子：“可是直到遇见你，我不这么想了。”
禾月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感恩的笑容：“梁老师，谢谢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义无反顾的站在我们前面。”
还没有学生这么真诚和他说过这些，梁山知红了眼：“禾月，你，还有你的朋友们都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没错，我们都要有很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