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漉言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很久。
风虞宁长得很好看，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看，是那种令人一眼就终身难忘的美。
在一起之后，许漉言也经常为她的容颜不可自拔，毕竟爱美是人之常情。
但是现在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熟悉的眉眼，忽然感觉自己也许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她。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女朋友。”
许漉言叹了口气，“你就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敌人好吗？”
“我没……”
“你就是有。”
许漉言斩钉截铁道。
“你怕我阻止你，怕我不相信你，所以才不告诉我，你已经打算一个人处理这件事了是不是？”
风虞宁沉默了。
这个她确实无法反驳。
不可否认，她今天一早就去了公司。
开始安排退圈息影的事情，一边和公司方面谈判，一边和姜时鸢筹备后续事宜。
包括如何回应粉丝，如何安排之后的日常生活等等……
也就是说，《九天城》就是她的最后一部作品，这也会是她和许漉言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有些戏谑吗？
许漉言心想。
曾经自己怎么说都不愿意一直和她合作，而现在，风虞宁要离开了，自己竟然如此难过。
她无声地把难过咽下了，假装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地一摆手，好像完全不在乎这样的事情。
那是风虞宁的梦想。
那毕竟是风虞宁的梦想，不是她的，但是……风虞宁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风虞宁看着她，笑了起来，眉眼明亮如初。
“你别难过，我完全不在意的，我一开始的梦想并不是当演员。”
许漉言冷笑了一声。
“又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不爱干还当了影后，你装什么。”
她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微笑了起来。
风虞宁在心中庆幸，太好了，太好了，她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她不生气不难过就好了，这是她所有的期望，只要许漉言不伤心，她都无所谓的。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正式地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确实一年前就筹备好了退圈的计划，而且让姜时鸢瞒着你们……”
许漉言静静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点点头。
“那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会啊，这是什么问题。”
风虞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们是永远的爱人，我永远都会爱你的。”
“只不过以后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共事了，”
她有些遗憾道，“但我可以做你的贤内助。”
许漉言当然是第一次从要强的影后嘴里听见这样的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真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要为了避免被追着采访，躲到国外去呢。”
风虞宁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也不错。
“也可以的……但是那样的话，不就不能经常和你见面了吗？那样我会想你的。”
许漉言这一次没笑。
她不觉得这是情话，只觉得风虞宁确实放弃了一些什么，虽然她自己也许根本没有察觉到。
“……行吧，不过毕竟是你下定了决心了，我又能怎么反对呢？”
不过风虞宁只要在她的身边，其实她也别无所求。
风虞宁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打算现在先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不对外活动，等到《九天城》播完以后，再正式公开。”
而且过两天，就是下一个影视剧奖项公布的时候了。
根据最近的消息，《苍山负雪》已经入围，而且很有可能获奖。
对许漉言来说，这也很有希望，而且风虞宁不想因为自己的过早退圈让她受到影响。
所以她只是准备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然后准备一个合适的时机。
目前看来，等到《九天城》播完并且热度过去以后，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但是大半年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也不公开露面，很多粉丝恐怕都会怀疑……
不过也没有办法。
这些公关工作，就要都交给姜时鸢就做了。
商量完以后，许漉言松了口气，面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她。
“姜时鸢真是忍得住啊？这都能一个字不说。”
“……”
风虞宁顿了顿，显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她说了以后，后果很严重。”
“风虞宁，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尊重前辈。”
风虞宁无言以对，但是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我还可以用最后一份力，帮你争取到《天明落地》这个项目，你想演吗？”
许漉言皱起眉，看着她。
“如果我说不呢？”
风虞宁没出声。
许漉言随即弯起眉眼。
“虞宁，其实我的梦想一开始也是和家里赌气导致的，要是没有你，现在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你——”
风虞宁连忙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
“不要，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想清楚。”
许漉言摆摆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狡黠地朝她笑了笑。
“别担心，我现在精神状态很正常，喝了一天酒之后好多了，我也没开玩笑。”
风虞宁愣了一下，随即听见她说。
“虞宁，之后，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永远和彼此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活了二十多年，风虞宁突然时隔良久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她低下头，好像在思索，但其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泪意忍住。
之后，她点点头。
“我当然没问题，我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可是你呢？还有伯父伯母……”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一个人生活。”
许漉言道，“后面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就可以了。”
“可是……”
“你不许可是！”
许漉言选择在此时蛮横地打断了她，让她不再有反对的机会。
“就这样，虞宁，那我们就约好了，半年以后，等到《九天城》播完，我们就一起走吧。”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网络又这么发达，即使出国或者去很远的地方，她也可以经常回来看爸妈。
而且那样的话，也可以更久地和风虞宁在一起，仔细一想，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