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得意极了，道歉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在不就能骂回来了吗？
他歪着头，斜着眼，扬着下巴，“你们两个以后给我小心点，下次我可不会客气！”
一转头，看到负责调解的警察小哥难看的脸色，张帆心里更膨胀了——我就嚣张了怎么着？你还能抓我？和解书都签了！
换了一张嘲讽脸，张帆一边上下打量警察小哥，一边摇头，“啧啧啧，你们这帮穷鬼，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没几个钱吧？”他笑容扩大，又对林酒道，“你也一样穷酸，开个破理发店，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我就不一样了，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吗？”
“哈哈哈哈哈——”张帆一把揽过赵露露，伸出另一只手并晃动食指，“估计以你们的眼界也想象不到！反正养一个女朋友绰绰有余！哦，对了——”他做出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表情，“其实我父母也很有钱，根本不需要我养。之前都是我说谎骗你们的，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loser！”
张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就准备带着赵露露离开了，警员小哥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挡，“我们可以告你侮辱人民警察，你知道吗？”
张帆心中一个咯噔，故作无事的耸耸肩，“别乱说啊，我可没有。”
他又没指名道姓的说，谁能证明？！
“我作证！”陈橘举着手，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当个证人。
张帆脸色变来变去得，林酒都被逗笑了，“我也能证明。另外——”她晃了晃手中的笔，“这笔没水了。”
所以，其实和解书并没有签名成功。
这一次，张帆再怎么“唱戏”也都没用了。
*
一通忙完，陈橘的头发都半干了，她跟着林酒回到了酒家发艺，坐回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林酒。
林酒沉默了一瞬，“所以，我们现在继续理发？”
陈橘眼睛亮闪闪的点头，“继续！”
“还是短发？”
“短发！”
谢天谢地，这一次陈橘的态度虽然过于激昂，但好歹没有再咔咔流泪了。
礼貌询问后，林酒得到了没有参考图片，随她自由发挥的答案。
一番操作之后，再度睁开眼的陈橘，发现自己的发型已经变成了帅气中带着点可爱的样子。
她睁大双眼，仔细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回头欣然道：“老板，我要办卡！另外——”陈橘突然双手交握做请求状，“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对自己的作品也很满意，在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林酒心中还是有些骄傲与喜悦，等听到陈橘后面的话时，她的心情就变成了茫然——话题是怎么跳跃到招聘上的？难不成她的手艺已经精湛到让人纳头便拜了？！
因为没有这个需求，林酒礼貌拒绝。毕竟自己开店只是为了理想，并不图钱，不需要更多的人手，不然她在开业之前就招聘好助手了。
然而陈橘是一个有毅力的人，虽然林酒没有答应的请求，但是她已经决定成为酒家发艺的一份子了！从这天以后，陈橘风雨无阻，每天没卡打也要来“上班”。
别的她帮不上忙，陈橘就把自己定位成前台。得说陈橘是个亲和力很强的人，比起戴着口罩的林酒，客户明显更喜欢跟陈橘交谈。
当然，也可能单纯就是因为陈橘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在这种攻势下，林酒的拒绝并没能持续几天。很快，两人就在某种不用交谈的默契中完成了入职手续。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陈橘每天带来的饭菜实在是太过好吃了！
林酒在心中默默流泪——有钱人点的外卖，真的有点东西啊！
也不知道自己发的那点工资，够不够她交伙食费的。
又是一个正常营业的日子，在送走一个顾客后，陈橘扬起的笑容突然就垮了下来。
林酒默默瞥了她一眼，想着陈橘是不是这个班终于上烦了。
陈橘像个耷拉的僵尸一样，挪回了前台的位置，她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把脑袋歪向林酒的方向，“老板，你说为什么最近这么平静啊？”
林酒：(?｀?Д?′)??!!
莫名对上了陈橘的脑回路，林酒幽幽道：“像张帆他们那样的人，还是少点好吧？而且，也不能总是被我遇上吧？”
陈橘哀叹，“可是我还想看老板你大发神威啊！”
林酒拿起吸尘器，默默打开开关，让噪音掩盖住她的声音，“看在我还算得上你老板的份上，你就盼着我点好吧！”
到底谁想要为了可以“大发神威”而天天遇到奇葩啊？！
*
这不对劲。
林酒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陈橘真的是闯荡红尘的修士？
言出法随？
默默跟上前面那个鬼祟身影，林酒只觉得今天的下班生活不会太平淡了。
估计陈橘明天会因为错过了她精彩的夜生活而悔恨不已？
胡思乱想着，林酒在下个转角加速，一脚踹飞了男人，再一次一个擒拿，按住了这个法外狂徒。
“张帆？！”
看清男人的脸，秦斐悦惊呼出声。
她本来正常的走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被攻击的危险，眼前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被死死按在墙上的男人。
心跳声在回响，秦斐悦这才猛然后怕。
被好心人打落的水果刀，足以证明她曾经即将遭遇什么。
愤怒与恐惧充斥在心头，秦斐悦愤然喊出了这个行凶者的名字。
“你疯了？！你想杀我？！为什么？！”
她与张帆根本不熟，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是赵露露而已。
想到赵露露，秦斐悦恍惚间想起，自己好像被某人提醒过要小心伥鬼。
伥鬼？
赵露露？！
林酒很能理解秦斐悦的激愤质问，倒是没想到今天抓住的还是个熟人，这一次她用的劲可比上次大多了，“又是你啊，看来你命中注定要铁窗泪了。”
脸被挤压在墙上，感受着胳膊被拧着的剧痛，张帆彻底疯狂，根本听不进林酒与秦斐悦在说什么，“又是你？！可恶啊！！！我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坏我的好事？！工作没了，露露也离我而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不知道吗？！”
张帆不断重复，“我都已经决定放你一马，先杀了这个总是挑拨我跟露露的贱人了，你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还不知足？！”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