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轻笑出声，那双眼妩媚又淬着寒意，她知道万俟彧对她有感情，但她还是恶劣的想要听他更多的真心话。
结果也不出她所料，小可怜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克己守礼。
回忆戛然而止。
“在想你……”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万俟彧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干，脸唰得变红了，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懊恼的低下头。
他都说了些什么？
师叔会不会觉得他很随便？
冉曦倒是不介意他的失态，反倒随手拿起一个脆甜的小果子，就伸手捏住他下颔，喂到他的嘴边。
“吃掉。”
万俟彧一时忘了反应，只怔怔地看着她，唇瓣微张，细细咀嚼。
倏忽，她突然倾身靠近，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语气甜而柔软，“阿彧，心悦我?”
女子嫩滑白皙的手安安静静地置于他的腰上，食指无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腰带。
她很清晰地捕捉到，少年的肩背微微一僵，眼神微微闪避，快速瞥向别处。
冉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底闪着逗弄成功的促狭。
她以恶念为食，滋养己身，他是不是忘了，她对恶欲很敏感啊？
冉曦很早之前就感应到了，万俟彧心中藏着汹涌澎湃的恶欲，那是……对她的色欲以及，渴望。
只是被他极力的压制着，不敢有丝毫逾越。
真真是矛盾至极。
不过，她喜欢看万俟彧为她情动，却又强忍着不敢言说的模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只流浪在外的恶犬，乖乖收起利爪，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温柔的舔舐她的手背。
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呢。
冉曦半垂着眸，葱白的指尖上滑，在他的胸口打着圈，嗓音轻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阿彧怎么不说话？”
万俟彧呼吸一窒，伸手握住了在他胸口作乱的手，素来平静的眼底带着几丝羞耻和紧张，
“师叔……”
那双平日里总是深沉而冷峻的眼眸，此刻闪过一抹罕见的光彩。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又像是在看着一件无价的珍宝。
“是，我心悦您，”少年抿了抿唇，眼睫颤了颤，微微垂眼，“那师叔……您是怎么想的呢？”
一颗真心早已在悄无声息中沦落在她身上。
弃不掉，拾不起，唯余满腔的爱欲与卑劣。
既然师叔喜欢他这般月霁干净、清雅淡然的模样，那他也甘愿将内心那难以言喻的，肮脏又龌龊的暗欲隐藏在深处。
除非……
毕竟，在她眼里，他理应是个听话又刻苦的小可怜，不是吗？
落日晚风微微吹过来，女子垂落的长发拂过红唇，她靠在他的肩上，懒懒道：“阿彧觉得呢？”
她觉得自己逗弄得有些过了，看万俟彧这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若是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恐怕他就要当真了。
下一瞬，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唇像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若即若离，尽情地玩弄着他的心跳。
“君心似我心。”
像是品尝到裹了糖霜的细腻糯米糕，万俟彧呼吸一滞，眼底的阴翳与偏执似潮水褪去，只余下浅浅的呆愣。
冉曦伸手抚上他眼尾的泪，轻声道，“怎么傻了？”
“我……”巨大的惊喜砸中他，万俟彧有些手足无措，他伸手想要抱住她，却又不敢真的碰到她，只虚虚的环住她，“师叔，我……”
冉曦环住他劲瘦的腰，双臂收紧，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嗓音带着些许笑意，“小可怜，别哭啦……”
万俟彧回过神来，近乎虔诚的在冉曦的额角落下一吻，这个吻带着青涩，急切。
“师叔，求您，永远不要抛下我。”
他喃喃自语，似是在梦呓，又似祈求。
祈求他的神明不要再次抛下他。
她伸手抚上他的脊背，轻轻拍打，像是在哄小孩睡觉，“我一直都在呢……”
万俟彧环着她的双臂紧收，心中满胀的爱意似要喷薄而出，又软又乖的在她颈窝处蹭了蹭，眷恋又痴迷。
神明永远不会抛弃她的信徒，因为——信徒会永远臣服于他的神明。
这是一条刻入骨髓，深入心扉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