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一脸惊愕：“月奴……这是什么称呼？”
萧衍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冷冷哼道：“如你所见，奴就是奴隶。”
齐渊气得脸色发白，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女子，却被别人当成垃圾一样随意凌辱，如今竟然沦为了奴隶？！
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住，不自觉地颤抖个不停。
一双苍劲有力的眉毛拧成疙瘩，咬牙切齿道：“萧衍，你若不能好好对她，我不介意帮你照顾！”
齐渊说完便甩袖而去。
萧衍微微发懵，他完全没想到一向和气圆滑的齐渊，竟会接连两次为了孟月与他翻脸。
自己忍不住有些恼火。
正当他发愣时，一位小内监进殿行礼：“殿下，老太妃请您去瑶华殿一叙。”
萧衍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何事？”
小内监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摇头道：“小的不知……只是老太妃看起来不太高兴，您去看看便知。”
萧衍心烦意乱地去了瑶华殿，魏氏正阴沉着脸坐在正厅圈椅上饮茶。
见他过来，眼皮这才懒懒抬了下，眼神里全是不满，慢悠悠道：“衍儿你说，本宫是谁？”
萧衍不解：“您是先帝生母、当今圣上的亲祖母啊。”
老太妃的语气加重：“本宫是谁？”
萧衍稍显烦躁：“您是父皇册封的丽贵妃、当朝的老太妃……您到底想说什么？”
魏氏这才缓缓起身：“哼，摄政王位高权重，怕是早已不把本宫这个亲娘放心上了吧？本宫如今最紧要的身份，就是你的母亲！”
“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问下本宫的意见便私自决定了？”
萧衍面色阴沉，额角青筋微微暴起，老太妃果然又在偷偷打探前朝的事情，看来老毛病又犯了。
他佯装不懂：“呵呵，母亲，儿子不是很明白。”
魏氏重重摔下茶碗，嗔怒道：“本宫向来有话直说，便不与你绕圈子了。我且问你，你果真要娶那西凉女人为你的正妻？”
萧衍微微点头，装模作样道：
“为了大胤着想，儿臣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何况听闻西凉公主姿容艳丽、身材窈窕，这样想来儿臣也不亏。”
魏氏皱皱眉头：“那你府上的那位……打算怎么安排？将她还给孟家？”
她有意在试探萧衍的口风，对她来说，孟月要么死，要么便被儿子一辈子禁锢在府中不得自由。
除此之外，她不想看到第三种可能。
萧衍冷笑：“所以母亲是帮孟奕老匹夫做说客？恕儿臣直言，放孟月走绝无可能。”
“她这辈子都必须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上次孟奕前脚求魏氏帮忙，后脚萧衍便知道了，所以他以为魏氏是在帮孟奕说情。
听萧衍如此说，魏氏大大松了口气，看来后宫还是她的。
于是语气顿时缓和不少：“衍儿啊，母亲并非怪你。只是这内宅的事向来复杂，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来的，母亲是怕你要娶的这位……哎呀，不是个会理事的。”
见萧衍拧眉，她继续乐呵呵道：
“堂堂北寒王府，内宅事务岂会简单，母亲也稍稍派人打听了下，听说那位西凉公主自小便是个娇生惯养的，小时候被父王母后宠、如今又被哥哥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恐怕连账本都不会看，哪里是个会管事的样子嘛。”
萧衍冷笑：“京中贵女也都自小娇养，但打理内宅之事丝毫没有懈怠，人家堂堂公主，这些事岂能无人教授。”
魏氏尬笑：“可西凉不同，她们女子善骑射，各个性格粗枝大叶，哪有这些打理内宅的细腻心思。”
两人正说着，柔嘉郡主笑盈盈走过来，她手上端了糕点和茶水。
柔嘉轻挽袖口，将冒着热气的冬茶慢慢倒入一只精致的琉璃盏中，然后双手递给萧衍。
“衍哥哥，喝茶。”
萧衍眉头紧锁，仔细打量下柔嘉，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新做的宫装，淡粉色素衣裹身，外披一件白色狐毛斗篷，恰到好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颈间的线条，看来动了不少心思。
柔嘉用手指轻轻捻起一块糕点递到萧衍嘴边：“柔嘉还亲自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萧衍面无表情地将糕点含在口中：“谢谢，柔嘉有心了。”
魏氏见状赶忙笑道：
“呵呵，柔嘉向来贴心，是个懂事的孩子。前几年跟着我在寒山寺过苦日子时，她便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今日大概猜到你会过来，所以还特意为你做了糕点，你看看柔嘉多贤惠，你可要领情啊。”
萧衍淡淡勾起嘴角：“母亲说的是，儿臣自是感谢柔嘉妹妹的心意。”
魏氏拉起柔嘉的手轻拍几下，然后饱含深意地望向萧衍：“娶妻娶贤，男人娶妻就要寻些贤惠、懂得疼人的，就像柔嘉这样。她以后若是嫁了人，必是个会体贴人的好妻子，呵呵。”
魏氏话里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萧衍双眼微眯，已经猜到了母亲的用意，他端起茶碗啜饮几下，轻扬下巴道：
“母亲，儿臣方才仔细想过了，西凉国的那位扶摇公主即使任性粗鄙些，但她的身份倒是可以为儿臣撑撑门面，还算有用。”
“至于打理内宅……府上不是还有那位吗？这种事应该难不倒她吧？”
魏氏恼怒：“胡闹！她在你府上无名无份，以何立场管内宅之事？而且她在王府这么久，名声早就坏透了。堂堂北寒王府，岂能让一个失了清白的前皇后来打理。
说孟月的坏话，就是在触萧衍的逆鳞。
萧衍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那母亲觉得……谁合适？”
魏氏轻拍柔嘉的手背：“本宫与衍儿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柔嘉轻轻点头，她微微起身转到萧衍身旁行了个礼，然后含情脉脉地瞥他一眼：“衍哥哥，那柔嘉便先告退了……”
“嗯……”萧衍冷哼一声，下意识与她对视下。
只见柔嘉的眼神黏腻拉丝儿，迟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逼得萧衍低头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