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身涉险
门倏然而开，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眸底满是捉摸不透的笑意。
舞莲儿会出现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罢了。
我权当是没看见她，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摆弄着手中的杯子。
她一步步地朝我走来，直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这么不想见我吗？”她轻笑，似乎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恩怨。
我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亦回以轻柔的笑，“怎么会呢？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她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副多年未见好友的模样，轻声道：“想什么呢？”
“想我到底喜欢谁？”我喃喃轻语，装着一副苦恼的模样。
“不是潇吗？”她顿了一下，才轻声笑道。
舞莲儿以这种姿态出现是我始料未及，但不管如何，她都将助我一臂之力。
“我也以为我喜欢他，可是……”我讲到一半，才假意地发现身边的她，于是又装着一副防备的模样，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她却不恼，反而笑着道：“你以前喜欢夜倾城不是吗？”
“舞莲儿，你来找我就是陪我聊天的吗？”我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又冷淡地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虽然知道一切，但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且不说舞莲儿和夜倾城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此刻我只想让夜倾城相信我对他余情未了，所以舞莲儿的出现也早已在我的计划之中。
舞莲儿的笑容却又是浓了几分，“你难道猜不到吗？”里面明显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难道就凭我的几句话，她就真的相信我喜欢的是夜倾城吗？
还是说她潜意识里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你和夜倾城是什么关系？”这一点我也始终想不透。
当初以为夜倾城是真的喜欢我当初假扮的那个凤鸾的，所以才会如此地对她，可是如今我却想不明白当初的夜倾城为何要那么做？
他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他既然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我，那么他为何要用弑颜之术救她？
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舞莲儿？
还是还有着我不知道的阴谋？
而当初的一切又是否只是做戏给我看？
“他喜欢我，要不然又为何会救我？”她凝着我，眸底的笑意浸染了一切。
我知道她是刻意的。
“我明白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挑眉反问，“可你喜欢的不是潇吗？”
若舞莲儿和夜倾城是合作关系，那么她对姬流潇又有几分是真？
她是否只不过是夜倾城派在姬流潇身边的一个棋子？
舞莲儿一顿，随后却笑着道：“我喜欢的是夜倾城。”
可是我却知道她在撒谎。
我不由地凑近了她，俯身在她耳边轻笑，“怎么？因为输给了我，所以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了吗？”
“你别得意，潇他……”舞莲儿出声反驳，却又及时地收住了话语。
果然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只是此刻，我却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了开来，微微的疼。
沉默了会，我才抬首望向了舞莲儿，用一种＊＾＿＾ai&txt&手打＾＿＾＊嘲讽的语气笑道：“舞莲儿，是夜倾城让你留在姬流潇身边的对吗？可你偏偏反过来帮姬流潇对吗？”
“你说什么？”她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悠然，有些震惊地道。
我却丝毫不理会她的质问，试探地道：“潇是否答应你，你若可以替他除掉夜倾城，那么便封你为后？”
姬流潇从来都不是好欺的主，亦从来都是擅于利用身边的人。
舞莲儿如此对他之后，他竟然没有赶尽杀绝，这并不是他的作风，当初我没有多想什么，可如今想来却觉得事有蹊跷。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
我笑，如同她刚才那般挑衅地笑，“自然是潇告诉我的，你当真相信他吗？”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脸上在笑，可是心底却是有些莫名的悲哀。
他，真的如此在乎权利吗？
“他……”舞莲儿脸色阴晴不定，可是却又马上恢复了自然，“我自然相信他。”
“那你以为精明如夜倾城会看不出一切？”我并不知道夜倾城和舞莲儿之间是怎么牵扯在一起的，但夜倾城绝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舞莲儿却十分自信地道：“我说了，他喜欢我，爱可以让人迷失不是吗？”
“你就这般确信？”夜倾城会喜欢舞莲儿？我却始终不信。
可是舞莲儿也没有必要骗我。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救我？”舞莲儿却是十分笃定。
难道这一切是真的？
“当初你被姬流潇当作是我带了回去之后才认识夜倾城的吗？他可能把你当作了我也说不定？”反正我是要她误会我喜欢夜倾城，所以如此问也没什么大不了。
舞莲儿却是嘲讽道：“我是那时候认识他的又如何，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若他不喜欢我，为何要拼尽全力救我？他当初还不是打算牺牲你吗？”
的确，夜倾城当初是打算牺牲我来救她。
他，真的爱舞莲儿吗？
所以才如此地维护她吗？姬流潇又是否知道这一点，才会利用舞莲儿？
若不是这样，夜倾城不可能会看不透一切，而姬流潇也不会用如此大的诱饵去利用舞莲儿。
“那你既然喜欢的是姬流潇，又为何要答应帮助夜倾城？”夜倾城若真的爱她，又为何要派她留在姬流潇身边？
若不爱她，又为何要如此救她？
我不懂了，不懂夜倾城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我假意地敷衍他，你以为他会放任我留在姬流潇身边吗？”舞莲儿却是一脸的不屑。
“所以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想过帮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他？”我假装很生气地尖叫。
“是又怎样？”舞莲儿凝着我哼道：“你想去告密吗？你以为他会信你？”
为何舞莲儿如此的自信？夜倾城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
“舞莲儿，他即便真的喜欢你，但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吗？他会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计划吗？”我却是咄咄逼人地道：“即便他此刻不信，那心底总会多几分戒备吧。”
“你就这么喜欢他？”舞莲儿却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
我却是有些挑衅地道：“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成为潇的王后。”
是的，我在惹怒她。
“你……”她指着我，气急败坏地道：“你既然不喜欢潇，又为何要霸占着他？”
“因为我讨厌你。”我却是一字一句地道。
舞莲儿本来就对我没啥好感，如此一来，她极力维持的东西轰然破碎，怒气在她的脸上席卷而过，只是下一刻她却是笑着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你以为我为何要来找你？”
“你想杀了我是吗？”我凝着她，平静地道。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破坏我和潇之间的事。”舞莲儿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伸手从袖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对向了我。
我挑眉，不屑地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
“自然不是我亲自动手。”舞莲儿却是一脸悠然的笑，“我不管夜倾城留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他现在不在，而我不想留下你。”
话毕，她便重重地拍了拍手，门大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杀了她。”舞莲儿对来人道。
“可是主人……”来人想说些什么，却被舞莲儿打断，“你主人既然让你跟着我，我便是你主人，我让你杀了她。”
“是。”来人顿了一顿才恭敬地道。
下一刻，他已经拿起匕首朝我刺来。
我却是一步未动，闭上了眸子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冰冷的匕首刺进了我的身体，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我的鼻间，然后我终是听到了那一道我想要听到的声音。
“缭绫，你……”耳畔是他震惊的叫唤声。
我睁开了眸子，望向了眼前的人，那一贯的温柔终于在这一刻破碎，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不可置信，担忧，悔恨，不解，很多种情绪。
可是我却知道我赢了。
夜倾城，他终究是在乎我的。
他是故意地，故意地离开，故意地给舞莲儿一个机会，而我也是故意地，故意地刺激舞莲儿，亦故意地不避开。
他没有想到我会不避开吧。
可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我却是虚弱地笑着，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近乎呢喃地道：“小城城，我其实很累，真的很累，这样离开也好。”
他算计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算是我回报他的。
他太过精明，而我唯一能用的竟然是苦肉计。
“缭绫，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他连忙为我疗伤，一脸的焦急。
原来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原来他竟然也会在乎我。
“小城城，你是否有那么一点喜欢过我？”我却是如一个将死之人一般，问着一些不着边际地话语。
既然要演，那就要演得完美。
“我想知道。真的想知道。”我却固执地问道。
他俯首在我的耳畔，无奈地叹道：“缭绫，这一次你赢了。原来我竟看不得你受伤，看不得你在我眼前消失。原来我竟真的在乎你。”
原来他知道我在试探他，果然是夜倾城。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意识却渐渐地流失，最后终是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再一次醒来是三日后，当我吃力地撑开眸子，印入眼帘的是夜倾城背对着我而立的身影，他正望着窗外，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凝了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再一次闭上了眸子，什么也没说。
那一刀虽然没有刺在要害处，却也让我流了不少血，此刻伤口处还泛着痛。
其实夜倾城应该是知道的吧，可一向冷静的他却因此而乱了阵脚，我该庆幸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吗？
可是不管他是否在乎我，他都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他一直以来所计划的东西，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他依然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而我也依然假装着没有醒过来。
此刻，我并没有想好该去如何面对他。
我以为自己的苦肉计不会让他发现，可是他原来是知道的。
看来在这一方面，我终究是比不过他。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耳畔却传来了开门的吱嘎声，下一刻舞莲儿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夜倾城，你这算什么意思？”
“莲儿，你真的那么爱姬流潇吗？”夜倾城却只是淡淡地问道。
“对，我就是爱他。”舞莲儿却是坦然承认，丝毫没有顾及夜倾城的感受。
沉默了许久，夜倾城才开口问道：“所以你要来杀我？”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否认。”舞莲儿对夜倾城完全没有对姬流潇的那种温柔，反而有些咄咄逼人，“当初我是因为孤立无援才答应跟你合作的，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帮你，我喜欢的是潇，想帮的也是潇。”
舞莲儿如此刺激他，不怕夜倾城因爱生恨吗？
可是夜倾城真的爱她吗？
我总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走吧，我放你离开。你可以去找姬流潇。”夜倾城顿了一下，有些微嘲，“看看他会不会接受你。”
“只要你不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会很幸福的。”想来此刻舞莲儿正指着我。
而我真的不知道该说舞莲儿什么好？
难道她真的以为姬流潇会接受她吗？
夜倾城却是应道：“好。”
舞莲儿没再说什么，我却只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那般地雀跃，该是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姬流潇的身边吧。
或许是因为舞莲儿从小被隔绝地培养吧，我总觉得她过于天真了些，看不透很多事情。
至于她到底会如何，我并不想知道。
毕竟，我的确不喜欢她。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而我却感觉到夜倾城慢慢地靠近了我。
许久之后，他的指尖划过了我的脸颊，很轻很柔，竟让我有种错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依然是他的丫头，而他依然是我的小城城。
可是什么都不是，那一切本就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缭绫，你果真是我命中的不定因素。”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亦有些自嘲，“可我为何还要救你？”
命中的不定因素？
难道他竟知道自己一生的命运吗？
能知天命好吗？
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甚至是一种悲哀。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自己几时会死，生命中没有一点的悦喜，反而倒像是数着日子等死。
“知道吗？我真的想杀了你的，上一次在东溟是，这一次也是。”他的指尖微热，点点温度透过我的肌肤渗透了进去，他的话语里略带着自嘲。
他想杀我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我在他的命运中又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那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他没有再说什么，却一直没有离开我的床畔。
我终究是沉不住气，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对上了他凝着我的视线。
“醒了？”他平静地问道。
若不是他刚才的话，这样的语气让我几乎以为他一直都知道我醒着。
我微微颔首。
他起身，为我倒了一杯水，又扶起了我，“先喝点水，我让人去准备些清淡的饭菜，你三天没吃东西，该是饿了吧。”
我柔顺地喝下了他喂过来的水，温热的水流入我的喉间，滋润了本来的干涩。
喝完水之后，他又扶着我睡了下去，转身便出了房门吩咐着门口的丫鬟。
“我……”我望着去而复返的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他却是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温柔地笑道：“怎么了？”
“你都知道？”我开口，声音还有些嘶哑。
他在我的床畔坐了下来，依旧温和地笑着，“缭绫，要骗过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对哦，我都忘了你知晓天命。”我有些悻悻然地道。
他却是伸手抚上了我的青丝，一如当初的温柔，“你都知道了？”
“嗯，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不是吗？”我抬首凝向了他，有些感慨地道：“当初我是太相信你了。”
“那你恨我吗？”他迎着我的视线，认真地问道。
我摇首道：“目前还不恨，但你若伤害了我重要的人，那我一定会恨你的。”
慵懒的个性终究是没变，恨一个人这么劳心的事情我也并不想做，即便他当初如此对我，我怨他，却不想恨他。
“重要的人是指魅？还是指姬流潇？”他的眸光清浅，一点也不像心机深沉的人。
可偏偏他就是。
我顿了一下，才回道：“都是。”
“若当初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那么对你．我也会是你重要的人吗？”今日的他却是格外的异样，即便当初，他也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
“那三年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场戏，可是那谁三年之间，你却真的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即便是潜意识里把他当作了毓哥哥，可却真的是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
他笑了起来，如春风般柔和，“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好吗？”我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了我的手，“可是我只能一直错下去了。”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由地追问。
他想要什么？权利吗？还是天下？
只是此刻，门口传来了丫鬟恭敬的声音，“公子，饭菜来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端来了饭菜，放在了我床边的凳子上，又俯身扶起了我，“先吃饭。”
我知道他若不想说，那我再怎么问也无济于事，所以顺从地吃着他喂来的饭菜。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我也只是一口口地吃着，房间里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静谧。
等吃完了饭，他才幽幽地开口道：“缭绫，等你好些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
一些事。可是你也别想着离开，若是未到时候，那么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而他在扶我躺下之后便转身离开。
那以后的几日，他每日都会来看我，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直到半个月之后，我好的差不多了，他才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道：“缭绫，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会再撒谎骗我？”我直接开口问道。
“嗯，不会骗你。只要我回答的，那么都是事实，若我不想回答，那么你问多少次都一样。”他颔首轻语。
我刚，想开口，他却拉过我的手，指着自己的膝盖道：“可以躺在这边。”
想拒绝，却在看见他的眼神的时候顺从了他，更何况此刻我还想从他口中知道很多事情。
我如同当初那般躺在了他的腿上，可是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初．而他似乎想重温什么一般，手指温柔地穿过了我的黑发，声音温柔，“丫头，问吧。”
丫头？
多么久违的称呼。
当初我以为自己会一直都是他的丫头，可是却没想到世事如此多变。
我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他如此唤我，若这一刻是我们那三年的终止的话，我愿意陪他一起走完。
“魅为什么会被丢弃？”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的事，想知道魅以前的一切，想知道他痛苦的根源。
夜倾城抚着我青丝的手顿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自然．淡淡地道：“我和他是双生子，我的出生是众所期盼，而魅却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想到母亲的肚子之中还有一个魅，不过是前后之差，我们的命运便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还有一个魅，所以母亲最后是难产而死，这让父亲很恨魅，★∵**☆\\\\ai$txt$手打\/\/★∵**☆. 恨他的到来。”
“可是这并不是魅的错啊。”一个孩子有什么罪。
“理智上谁都知道，可是情感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夜倾城的手指不停地在我的发丝间穿梭，声音也依旧温和，“我当初是被送进了东溟国的皇宫，而魅该是一直留在云默族。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才听人说起。父亲后来取了另外一个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长的有些像母亲，但那个女人却完全没有母亲的温婉，而是很坏，父亲对魅的不闻不问，所以那个女人一直虐待魅，虐待一个孩子。”
所以魅才会讨厌女人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对魅做过些什么？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襟，我实在无法想象当初的魅该有多么害怕，多么绝望，或许到最后已经是潜意识里的排斥，才会一碰到女人就吐。
“那后来又为何还要扔弃他？”我几乎朝着夜倾城怒吼。
我也知这不是他的错，可偏偏还是怪他，为何他可以受尽宠爱，而魅却要受尽折磨？
心很痛，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
夜倾城却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或许你是该怨我。”
“什么？”我不懂他的意思。
而他略带着几分苦涩地道：“其实真的该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可是父亲却让我和魅对换了身份。”
“为什么要抛弃？”我抬首，直直地凝向了他。
“因为我们之间一个是破军之星，一个却是天煞孤星。”夜倾城一语惊人。
我不由喃喃地道：“你是天煞孤星，魅是破军之星？”
天煞孤星被视为不详，所以才会扔弃。
可是他的父亲宁愿留下不详的他，也要抛弃魅吗？当真如此恨魅吗？
“是，我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独。”夜倾城本是温柔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淡淡的苦涩。
“可是你的身边不是有那么多疼你的人吗？真正孤独的是魅。”我不由自主地道，可是在看见夜倾城苦涩的笑容时却又有那么些后梅。
可是比起魅，他真的幸福太多了。
明明是双生子，命运却那般地不同。
他转首望向了窗外，幽幽地道：“那是因为师父给我改了命格，但我此生必须受制于一个人，那个人若死，我的命格依然会回复到当初。”
“那个人是舞莲儿？”所以他才如此地维护她吗？所以当初他不惜一切地救她吗？
他颔首，却有些自嘲地道：“可如今我却又想明白了，若一辈子都守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那还不如孤独一生。”
所以他才让舞莲儿离开了吗？
“既然这样，那谁你为何还要争权夺利？”我不解地问道。
他收回了视线，俯首凝向了我，眉宇间带着几分淡不可见的怜惜，“缭绫，这就是我为何要利用你的原因。魅他恨父亲，讨厌云默族。可是对我来说父亲却是这辈子最疼我的人，他把对母亲的爱全部转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可是我也知道我终究还是无法一直走下去，我终究会孤独一生。”
“所以你利用我控制魅，想让魅代替你？”原来竟是那样吗？
“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留在他的身边。”他凝着我，满脸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