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宿，这个点周灏也不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送佛送到西，反正都已经把人送来了医院干脆就守着她清醒算了。
向沅沅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窗帘依稀洒进了些光亮，向沅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嗓子很难受，胃里也不是滋味，浑身发软，也不知道是不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
昨晚上的记忆慢慢地涌现了出来，向沅沅身子一僵，不过很快鼻息间的消毒水味又让她心安了。
没错，后来她见到了周灏，周灏应该是送她来了医院。
向沅沅慢慢地侧着脑袋，结果看到沙发上倒是倚靠着的男人。
周灏已经睡着，借着微弱的光亮，向沅沅依稀能看到他的脸，倒是有些意外，周灏竟然还没走。
向沅沅胸腔里吐出了一口浊气。
昨晚上真是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没想到程郁竟然会狠心到了这种地步。
在程郁灌她酒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向沅沅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总归还是有后手的，结果没想到，昨晚上要不是周灏赶了过来，她可能等不到警察过来就得栽进去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
不过周灏是怎么知道的？
向沅沅心里疑惑，现下身上很是不舒服，估计是被洗了胃，不管是喉咙还是胃里都火辣辣地难受。
脑子里面开始乱七八糟地琢磨着。
很快天边已经大亮，房间里的光亮也更甚了些。
向沅沅听到了沙发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周灏已经醒了，此时正坐了起来。
一抬眼就看到向沅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就这么盯着他看。
周灏淡然自若地移开眼，起了身。
“向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兴许是刚睡醒周灏的声音带着些暗哑，和平时冷冰冰的模样倒是判若两人，向沅沅竟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丝丝温柔。
“好点了。”
周灏点了点头，“一会儿值班医生会进来给你检查，我去买些洗漱用品。”
向沅沅看着他离开，连忙追问，“周秘书看见我手机了吗？”
周灏偏头看向了桌上的位置，“没电了。”
向沅沅这才松了口气，昨晚上好不容易拿到的证据，可不能这么没了，兴许是录制到半夜耗光了点亮。
周灏离开之后，很快就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进来，对他进行了一番身体检查。
她刚刚洗了胃，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吃东西，之后也不能吃辛辣的，不能喝酒，暂时就只能吃些粥类易消化的。
向沅沅朝着护士借了充电器，让手机充电。
周灏回来的时候看着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身体没问题了？”
“医生也说没什么问题了。”
周灏把洗漱用品分给他，自己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洗漱。
等再回来的时候，向沅沅已经收好了自己，正翻找着桌上的早饭。
“能吃吗？”周灏问道。
“不能。”
周灏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既然不能还看什么。
向沅沅重新躺回了床上，她就是觉得有点儿饿了嘛。
感觉嗓子和胃都很不舒服，喝点粥会好一点而已，不过医生也交代了。
周灏倒是自己坐着吃起了东西。
“周秘书，你昨晚上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啊？”
周灏吃着东西一边发了消息出去。
“猜的。”
“你会算命？”
“不会。”
“不会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
“看到了，我送客户过来，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男一女进了房间，当时没怎么在意，后来回去的路上反应了过来，在前台查到那个房间上程郁开的。”
向沅沅脸色苍白，不过还是笑嘻嘻的，“周秘书你真不愧是当秘书的，纪总能找到你这么细心的秘书，简直是他的福气，我会让歆歆多替你吹点枕边风的，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你还是顾着些你自己吧，胆子都大到了这种程度，你既然事先手机录音了，就肯定是知道程郁不对劲，明知道有危险偏偏还要迎上去，不知道跑吗？”
周灏的语气不是很好，说话像是在训斥似的。
不过前脚这人才帮了她，向沅沅又不是不知好歹，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还是笑意吟吟的，“我事先也没想到房间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谁知道程郁竟然畜生到了这种程度，商量着让那个男人强奸我，还想让我给他们生孩子，我估摸着是灌醉我让我以为迷迷糊糊之间和程郁他发生了关系，这样子，我们之间的婚事也就确定了下来，我要是真怀孕了刚好如了他们的愿，你说那个男人还真是会算计啊，自己侵犯我，这样就算我和程郁真是结婚，程郁也不会对我动心思，靠，我真是越想越生气。”
向沅沅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找到程郁甩他两个巴掌，可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揭过去。
如今自己手上已经有了证据，这婚肯定是吹了，原因并不在自己的身上，想来渠叔叔应该不会迁怒自己。
只是这次的婚事是黄了，之后呢，渠叔叔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算了的，说不定还会让自己介绍对象，要是下一个还是这样的呢。
周灏见她沉默了下来，一看就是又在琢磨着什么。
女人还真是善变啊，前一秒还在破口大骂，后一秒就能沉默不语。
而且这样子丝毫也瞧不出她是个病号啊。
昨晚上疯成那个样子。
一想到昨晚上周灏整个人一僵，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些温热柔软的触感好像还残存在脖子上。
周灏越发地觉得不自在。
向沅沅没琢磨明白，决定还是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抬头就瞧见周灏的脸色很是古怪。
“周秘书？你是不是要上班啊？”
周灏回过神，看着向沅沅，随即若无其事地撇开了脸。
“嗯，不着急，程郁和曹袆昨晚上被带去了警局，程家人估计已经知道，现在都在着急着想要联系上你，你准备怎么做？”
“我手上有录音，昨晚上程郁和他姘头的对话我都有，这就是证据，他骗婚在前，想要强奸我在后，我不会放过他的。”
姘头……
周灏心里念叨了两遍，一时间想笑，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