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渊目光淡淡看向陷入挣扎，内心出现魔障的李伯阳，出言指点。
“大道无情亦有情，其实人人皆可为道，道是无情或有情，取决于执道者。”
“不必纠结于未来的道，顺应本心即可。”
“无情道……或许并不适合你。”
闻言，李伯阳瞳孔急剧收缩，猛然一震。
其周身气息疯狂攀升，似要冲破准帝桎梏，踏入真正的大帝之境。
但很快，李伯阳压下气息，并未选择突破。
他追寻的道，乃天命大帝，不愿成为普通大帝。
顾青渊见状，摇了摇头，轻声道。
“伯阳，你又错了，天心印记，只是大帝境的一种力量加持罢了，天地之力的加持，让你更加亲和道……可若你自身便是道，你可超越道，又何需天心加持？”
“天心印记……不入流的玩意罢了。”
说话间，便见顾青渊随意挥动手掌，竟演化万千天心印记，所谓的天命大帝，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李伯阳沉默，似有所顿一般，其周身道法萦绕，隐约间，仿佛有三千大道化作龙影，盘旋于其周身，璀璨炽盛，玄奥神奇。
顾青渊见状，轻笑一声，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
九天之上，一道流光身影缓缓浮现，妩媚动人，宛若妖狐一般。
视之一眼，仿佛便能让人欲罢不能，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可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人间尤物，不过如此。
合魅真仙，黑暗时代苟延残喘的真仙之一，自这个时代复苏归来，重振合魅宗，成为北荒霸主势力之一。
其双眸开阖间，散发粉色光辉，俯瞰花草平地处，恰好看见李伯阳顿悟三千大道的场景。
见状，合魅骇然，露出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顿悟一道，便已是妖孽怪胎，此人如何能做到顿悟三千大道？”
“古今未来，从未听闻……”
“此人绝非散修那么简单，还好只是准帝罢了，真仙之下皆蝼蚁，算不得什么……”
突然，合魅愣住，她发现顾青渊身影突然消失，根本无法感知。
她刚反应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瞬间席卷其全身。
合魅只感觉毛骨悚然，头皮炸裂，大恐怖之感，笼罩其周身。
她面色凝固，僵硬着脖子转身，便见那血衣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后。
恐怖……极致的恐怖，让她只想跪地的大恐怖。
顾青渊脸上笑意不变，眸光淡淡打量着合魅。
“怎么，你邀我入你宗，为何如此恐惧不安？”
顾青渊背负双手，缓步行走于虚空中，不紧不慢道。
合魅骇然后退数，惊恐开口。
“你到底是谁？哪怕是仙王，亦不会给我带来此等压迫感……”
“仙王？”
顾青渊摇了摇头，缓步靠近合魅，轻声开口。
“放心，我若欲杀你，弹指即可，何须浪费口舌……”
“只是提醒你，别自寻死亡，打扰我的兴致，滚远一点。”
顾青渊的声音回荡在合魅耳边，当她回过神时，顾青渊身影已不在。
此刻，合魅内心微微慌乱不安，喃喃轻语。
“普通仙王在他眼中，似乎不足为道，此人恐怕已经踏入绝巅仙王，甚至是仙帝境，麻烦了啊。”
“希望不会影响主人的计划。”
喃喃一句，合魅眼中竟闪过一缕诡色，沉吟片刻，她取出传音玉符，口齿微动，传达信息。
与此同时，北荒各方仙级势力，皆同一时间收到合魅的传信，一张针对整个北荒的大网，正缓缓张开。
……
翌日，李伯阳缓缓睁开双目，自顿悟中醒来。
环顾四周，便见顾青渊正在火堆旁自顾自烤鱼。
来到火堆旁坐下，李伯阳开口道。
“师兄，北荒似乎不太对劲。”
李伯阳对三千大道的感悟，已经初窥门道，比之普通仙帝，亦不逊色。
正因如此，他感应到北荒天地的道……有问题。
顾青渊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随意拨弄着火堆。
“哦？说说。”
李伯阳自是知晓顾青渊无所不知，这只是在考验他到底看见几分真相。
沉吟片刻，李伯阳开口道。
“整个北荒，似乎被一层迷雾笼罩，一种很诡异的力量，像是死亡，又似灵气，如果真要确切定义，或许可称之为死灵之气。”
“我感觉诡异北荒的形成幕后，有幕后黑手在推动，仿佛……”
李伯阳眉宇微蹙，无法确切表达内心猜测。
“死去的生灵，欲要复苏归来。”
李伯阳猛然抬头，看向顾青渊。
顾青渊的回答，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感知并无错。
顾青渊举起香气喷喷的烤鱼，透过阳光，看向远方天际，淡淡道。
“一只漏网之鱼罢了，向死而生，并没有错。”
“伯阳，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好奇我的来历？”
李伯阳神色一怔，不明白顾青渊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他自是好奇，却又害怕知道。
从顾青渊的表现来看，李伯阳岂会不知顾青渊来历属于大恐怖，禁忌般的存在。
他更是知晓……自己虽然称顾青渊师兄，但天地众生，包括自己，在顾青渊眼中，只是游戏的棋子罢了。
如果没有他李伯阳出现顾青渊身边，可以是林州天，可以是灵儿，可以是祝睺，甚至是白云歌……！
“师兄……”
李伯阳内心隐隐有些害怕。
顾青渊轻笑一声，放下烤鱼，取出一壶清酒，一边独饮，一边淡淡道。
“放心，每个时代的我，皆并非真正的我。”
“所以你不必畏惧从前的我。”
“黑暗动乱时代，世人称我为血幽天尊。”
“黑暗时代，是我一手推动的……但如果我告诉你，我并非故意如此，你会如何作想？”
李伯阳内心震动，骇然……他虽然知道顾青渊属于恐怖禁忌，但未曾想……他竟然是造就黑暗时代的幕后黑手。
能追随顾青渊多年，李伯阳心境自是非凡，他沉默片刻，开口道。
“师兄的意思是……人格分裂？”
顾青渊一愣，细想之下，好像又差不多。
“有些道理，差不多吧……一个人无聊久了，见证万物生长与覆灭，看尽岁月更迭，古史翻篇，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的。”
“其实我也明白，如果我彻底将自己化作类似道一般没有情感的生灵，我的思维便不会出现问题。”
“可我做不到……我想回家啊，这是我的执念。”
“无尽岁月，我曾碰见无数来自我家乡的人类，可那个家乡是假的。”
顾青渊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愿失去情感，所以他会“生病”，会发疯，需要以沉睡平复这种“疾病”。
他强大到无所不能，万古无敌手，强大到世人追寻的力量，在他眼中微不足道。
可他依旧寻不到回家的路，顾青渊曾怀疑有幕后黑手，操控一切。
但很快他否定了，世人没有谁比他强大，除非是他自己在幕后操控一切，不过这似乎很矛盾，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