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俯身轻轻把顾滟放到床上，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双眼低声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我能以为什么……”顾滟不敢与他对视，推搡着他贴近的胸膛，“不是睡觉吗，赶紧起来！”
裴修年闷笑一声，依旧没有起身，只是顺势躺在了她的身边。
感受到身边的气息，顾滟立刻有些不自在地往里靠了靠，也侧过身背对着它。
裴修年跟过去，长臂一展穿过她脖子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裴，裴修年……”顾滟感觉到他靠近的身体，有些不安叫了一声。
“嗯？”裴修年懒懒地应了一声，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肩膀，将她抱紧。
随着他的动作，顾滟一点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也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因为她发现，面对面也比刚刚那个姿势让她有安全感。
房间里只燃着两支龙凤烛，床上有床幔遮挡光线更加昏暗，即使面对面，顾滟也只能看清他五官的轮廓。
角度的关系，裴修年倒是看得清顾滟的表情，看着她眸中满是不安，心中一软微微松开双臂，没有再把她抱得这么紧。
顾滟一感觉到他松了力道，赶紧蛇往后缩了缩，背却抵住了墙，依旧没有完全脱离他的怀抱。不过比刚才紧贴在一起，这姿势已经让顾滟没有那么戒备和不安。
见她放松下来，裴修年也没有得寸进尺，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低声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什么？”顾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裴修年道：“面对皇上，还要强颜欢笑。”
提起这个话题，顾滟心头的紧张又送掉几分，眸光一闪，低声道：“也没什么。”
她敛着眼睑问道：“当年的事情，皇上知道多少？”
“知道的并不多。”裴修年抚抚她的发尾，“至少在顾家的事情上，他的确被蒙骗了。你父亲，岳父他一心向学，性格淡泊，又并非出身世家，仕途之心并不重，并没有招致太多忌惮。”
顾滟有几分失神地问道，“真的吗？他那么多疑，真的不知道吗？”
“应该是真的。”裴修年当年就是用顾家的案子给了太子沉重一击，从皇上当时的反应来看的确不像是知情的模样，并且确实生了要废掉太子的心。只是他当时已经并入膏肓，还未颁布圣旨，太子就先一步控制了整个皇宫。
听完这话，顾滟内心十分复杂，好一会又道：“圣旨总是他下的，被个小儿蒙蔽，他可真是个昏君！”
“对。”裴修年轻声应了一声，靠她近了些摸着她的发顶，低声道：“他的确昏聩，但也只有他能为顾家翻案，为白家昭雪，也只有他能惩处太子，你救他没有错。”
“我知道我没有错。”顾滟垂下头，额头抵在裴修年的胸口，“只是有些对不起他们。”
裴修年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将她脑袋按在怀中，“他们不会怪你的，绝对不会。”
顾滟许久才应了一声，随后从他怀里抬起脑袋，看着他道：“其实这一切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没有必要一定要牵扯进来，别为了我这么做。”
“怎么没有关系？”裴修年垂眸看着她，认真道：“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同气连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可之前……”
裴修年打断她，“还在安城村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妻子，没有早晚之分。再说，因为谷家之事，太子也不会放过我，我与他或许就是天生的死敌。”
男主和反派男配可不就是天生的死敌……
顾滟却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她跟裴修年是夫妻应该共患难的说法。
“滟滟是在担心我吗？”裴修年忽然问道。
顾滟下意识否认，“我才没有。”
闻言，裴修年却轻笑一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骗子。”
顾滟哼了一声，作势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却不料他手臂突然收紧，把她禁锢在了怀里。
“做什么，还不快松开我！”这种绝对占有的姿势，让顾滟又紧张起来。
裴修年低低喟叹一声，“让我抱一抱，一会就好。”
决定跟他成亲，顾滟就做好了跟他有肢体接触的准备，只是……
“裴修年，等我，等我长大，再……”
她还没有说完，就听头顶裴修年闷笑一声，立刻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裴修年稍稍松开她，垂眸看她，“我今夜没想做什么，滟滟你还没有及笄，我还没有禽兽到这种地步……”
“你，你就是故意的！”顾滟当即大怒，捶了下他的肩膀，怒道：“你就是故意让我误会是不是！”
裴修年捉住她的拳头，低声笑个不停，“我真没有，我还以为滟滟是明白我的，明白我最是尊重你，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但若是滟滟你要求，我也不是……”
“你滚！”顾滟毫不客气把他脸推开，咬牙切齿道。
等到她下次松开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裴修年怎么可能傻到放过这次的机会，立刻又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可以等，可滟滟总要给我个准话。在我想来，及笄后就算是长大了，到那时是不是可以圆房了！”
“呸，你说这话怎么也不害臊！”顾滟便挣着他的胳膊，边瞪着他。
裴修年抱她更紧，“我们都成亲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滟滟还没回答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说着，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整个人已经快要压在她的身上。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两人这么闹了一阵，衣衫早就松散，身体移动之间顾滟已经能感受到两人肌肤相贴，而他的手还很不老实，已经伸进她的背后，带着热力手掌一点点移动，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和威慑力。
她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完全无力招架，只能大声道：“我，我主动的时候！”在她看来，比起年龄，选一个自己能控制的，更加保险。
“好，那就等到滟滟主动的时候。”得到准话，裴修年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不禁把手从她衣服中抽出，还帮她整理着衣服。
只是在顾滟看不见的暗处，他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上满是汗珠，就连呼吸都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现在能停下来，他自己都惊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圣人。
整理好衣服，裴修年调整好呼吸，又环抱这顾滟躺好，“不闹了，睡吧。”他说着无意识的抚了抚她的后脑，随后就把手放到一侧。
顾滟缩在他怀里，抬眸看了他一眼，摸索着拉起他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头顶，“可以摸头。”
裴修年微微一怔，随后轻笑一声，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