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铁流下的幸存者
“轰！！！”
广场东侧的雕塑群突然炸开一团刺目火光，冲击波将喷泉的水柱拦腰斩断。
浓烟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踏着飞溅的大理石碎片轻盈跃出，马尾辫在爆炸的气浪中高高扬起。
“Surprise ~”夏弥双手各握着一枚炼金炸弹的遥控器，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师兄们打得好热闹呀。”
楚子航的黄金瞳在烟尘中依旧闪闪发亮，他认出了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女，但现在她手里拿的，分明是学生会仓库里特制的青铜火雨炼金炸弹。
略微一思索，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学生会也在炼金武器大战中哑了火，原来是家底也被搬了个干净。
楚子航还没来得及细想，夏弥就按下了第二个遥控器。
“趴下！”楚子航一把拽起昏迷的恺撒向后翻滚。
“砰——！”
又一枚埋设的小型炸弹触发，装甲车左侧五米处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同时一枚烟雾弹被抛出，默默倾泻出灰色浓雾。
零反应极快，立刻调转炮口，但夏弥已经借着烟雾的掩护闪到楚子航身旁，顺手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
“师兄快跑！”她凑在楚子航耳边飞快地说完，转身就打算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路明非瘫在装甲车的炮塔里，耳朵里还嗡嗡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夏弥拽起楚子航的胳膊，像拖着一只不情不愿的大型犬似的冲进烟雾里。
楚子航那张万年冰山脸罕见地出现了裂痕，他一边被拉着跑，一边还试图回头去捞昏迷的恺撒，场面滑稽得让人想笑。
“别让他们跑了！”路明非下意识喊道，但他喊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追楚子航？
零的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
加特林的子弹追着两人的脚步，在石板路上犁出一道狰狞的弹痕，夏弥头也不回，反手抛出一颗小型的弗里嘉零号炸弹。
“噗——”
暗红色的烟雾炸开，但正如之前的作战一样，装备部这批货的质量远不如去年林离用的那批。
个头又小麻醉成分又差劲，烟雾稀薄得像劣质舞台特效，零的炮管只是稍微偏转了一下，就重新锁定了目标。
“啧，装备部又偷工减料！”夏弥撇撇嘴，然后一个急转弯，拽着楚子航躲到了倒塌的雕塑后面。
楚子航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弥冲他眨眨眼：“帮师兄赢啊！”
楚子航：“……”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夏弥已经摸出第三颗炸弹，猛地朝装甲车掷去！
“轰！”
这一枚是单纯的气体推进弹，难得的装备部良心，只有冲击而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冲击波让装甲车微微晃动都做不到，可路明非却差点从炮塔里滚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抓住舱盖边缘，眼睁睁看着夏弥和楚子航借着爆炸的掩护，迅速向反方向撤退。
零的加特林子弹不断在他们身后炸开红色浪花，他忽然有种荒谬的既视感，自己像是坐在战车里的反派boSS，而楚子航和夏弥则是逃亡的男女主角。
“这剧情不对吧...”他喃喃自语。
“砰！砰！”
几发流弹误中了躲在掩体后的几名幸存者，他们哀嚎着倒下，身上炸开朵朵彼岸花。
“噗。”
诺诺刚从钟楼露台中探出头，一发加特林的流弹便擦过她肩膀，麻醉染料瞬间浸透了她的红发。
“啧，被自己人补刀...”她撇撇嘴，捏碎胸口的退场子弹，仰面倒在了露台上。
苏茜的情况更具戏剧性，她正架枪瞄准装甲车时，夏弥抛出的炼金炸弹冲击波震碎了她的掩体。
一块飞溅的大理石精准地砸中她的后脑勺。
“这届新生...”她眼前一黑，弗里嘉烟雾弹蔓延更是让她昏昏沉沉，最后的意识是摸向通讯器，“执行部…需要…加强训练…”
中央控制室里。
曼施坦因教授的光头在监控屏的蓝光下泛着冷汗。
他的声音越来越抖，“三处古典雕塑损毁，广场地面塌陷，教堂阳台....这，这维修费够校长再买一架‘湾流’了。”
“先别管这个了。”施耐德的呼吸面罩急促的喷出白雾，“立刻终止比赛，曼施坦因，你带人去现场。”
曼施坦因抓起外套冲向门口，突然回头吼道：“明年自由一日必须禁止使用装甲车！”
“还有炼金炸弹...”古德里安弱弱的说。
“还有那两个新生。”施耐德忍不住补充。
……
当医疗组的直升机灯光刺破硝烟，一个个白衣大汉开始工作，路明非这才发现，整个广场上还能站着的，除了他们这两组人，已经没几个了。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卡塞尔学院的尖顶，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弗里嘉麻醉剂的甜腻气息。
零的装甲车缓缓推进，履带碾过碎石和“阵亡者”散落的装备，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而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夏弥已经拉着楚子航站定，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遥控器。
“师兄，最后一搏啦！”她笑嘻嘻地按下按钮。
“轰隆——！！”
图书馆正门的两根粗壮石柱不断落下碎石，烟尘四起，零的装甲车被迫停下，炮管转动，却已经失去了目标。
路明非茫然地抬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喃喃道：“所以...现在到底算谁赢了？”
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
路明非：“……啊？”
零指了指远处，夏弥正拽着楚子航往食堂方向外跑，大概是已经放弃了争夺胜利。
而整个战场上，唯一还“存活”的S级，就只剩下路明非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宣告自由一日结束的音乐声终于响起。
路明非呆滞地坐在装甲车上，手里还攥着那把炼金匕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这是躺赢了？”
……
“所以....你真是来帮我的？”
零默默地关闭一应操作系统，淡淡道：“时空门。”
“可我没....”
“现在有了。”
零指了指远处正被担架抬走的恺撒，以及忙着统计财产损失的曼施坦因教授，“还有战利品。”
“这是？”
路明非突然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镶金边的学生会主席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