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儿戏的说辞。
但陈茉信了。
并且吃了。
吃完，陈茉脸上露出了点迷茫：“巧克力......能量这么强的吗？”
周月打哈哈道：“毕竟热量高嘛......咳，巧克力用来临时补充能量还行，但是不能多吃，多吃了会蛀牙的。”
陈茉：“......”
两人离开小楼，向外走去。
天色已晚。
天幕的颜色变成了墨蓝。
山里的天空没有遮挡物，乍一看，就像一片大海顶在头顶，墨蓝的海水随时会倾轧倒灌下来。
陈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周月见状又打开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给陈茉穿上：“阿姨，别冻着了。”
陈茉倒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冷，她只是在这样的天色下颤栗了一瞬。
事实上，陈茉现在非但不冷，还觉得身体的状态非常好。
这些年，陈茉东奔西走，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能靠节衣缩食维持基础的生活，身体早就被消耗掏空。
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身体像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
不过陈茉还是接受了周月的好意，并且对着她的包沉默了一下，说：“你......包里带的东西挺多。”
周月：“......”
包里的东西其实不多。主要是储物戒里的多。打开包主要是为了把手放进去，给储物戒打掩护。
周月：“咳咳，出门在外嘛，以防不时之需。”
两人脚程很快，周月认识路，不多时就要走出村子了。
走出这条坑坑洼洼的狭窄小路后，到了大路上，周月就可以找个理由，躲开阿姨，去把车掏出来了。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周月所想的顺利。
她走出小楼时脑补的那种情形，还是发生了。
一群村民，拿刀的拿刀，扛棍的扛棍，磨拳霍霍，戾气深重地挡在了出村的必经之口。
天，在此时，完全地黑了下去。
大海倾倒了。
陈茉嘴唇发白，忍不住浑身颤抖，捏紧了周月的胳膊。
周月看着前面乌乌泱泱集结成一片仿佛鬼影的村民，抿了抿唇，拍拍陈茉的手，用尽量镇定的语气对她说：“阿姨别怕，我会保护您的。”
陈茉：“......”
有村民带了手电筒。
是那种灯泡很大的大手电。
他将手电筒打开，强光在他们的人群里照出了一个圈。
有人示意他把手电举高点。
于是他跳上了村口那块刻有“丰山村”字样的大石头上。
手电的光倾泻而下，撒在“丰山村”三个红字上面，映得字迹像鲜血一样刺目。
人群里站出来了一个人。
此人身形庞大，在朦胧的背景里，像块肉山。
他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奶奶的！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以为你装神弄鬼能骗过我？”
是楚升的声音。
周月嗤笑。
说这话？搞得好像当时吓到腿软求神拜佛的人不是你一样。
周月冷幽幽地说：“天黑了。”
楚升：“没错！天黑了！你们该长眠了！”
周月：“天黑了，阴气可就更重了。”
楚升：“......”
人群一阵哗然。
然后肉眼可见的，彼此间的距离开始缩短，一个挨着一个，紧紧得靠在了一起。
周月心里有了数：他们其实还是怕的，强撑罢了。
两边都在装，就看谁装的过谁了。
不过自己有锦囊有丹药有药粉，位面碾压，还真不信能闯不过去！
周月把背在胸前的包拉锁拉开，戴着储物戒的那只手放了进去......
情况也正如周月预判的一样。
楚升虽然不是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
不对，或者应该说，在世界观崩溃之后，楚升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
鬼又如何！
就算是鬼，也要让它再死一次埋在这儿！
不怪楚升敢这么猖狂。
实在是......当他吓得死去活来之时，那群包围着他的蛇群忽然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毫无痕迹的，就那么消失了。
那一刻，楚升真的觉得自己是受到神佛保佑的！
他一定是有神佛庇护！才会蛇鬼不侵！
不然为什么这个自称是贾芊瑾鬼魂的女人，嘴里喊着恨啊罪啊的，却一直只是喊喊，没有落实到对自己出手呢？
哈哈哈！他就知道！
即便是生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他也可以靠在外面闯荡，闯出一番大事业！
他变成有钱人！他受所有人崇拜！他光宗耀祖！他蛇鬼不侵！
他楚升！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楚升哈哈大笑了出来，对身后害怕的村民们说：“家人们！怕什么！上啊！看看她砍不砍得死！”
周月冷笑一声，扬声道：“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你们一起来吗？因为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这话一出，村民们更加哗然了。
周月：“蛇群冲进去的时候，他有把雄黄酒分给你们吗？”
村民们：“*&%￥&@34%#”
周月：“他把你们集结到一起，自己不上，却使唤你们上？怎么，你们的命不是命吗？”
村民们：“*&%￥&@34%#”
楚升额头青筋直蹦，虽然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鬼，但这个嘴......确实是比鬼还讨嫌！
“肃静！”楚升手臂扬起，大手一挥，示意大家都别吵吵了。
村民们都静了下来。
万籁俱寂，人影森森。
周月知道，要是按照回合制，接下来就该轮到楚升开动嘴炮继续动员他们了。
可是，她才不想给楚升这个回合的机会。
周月把胸前拉链大开的背包取下，对着人群，狠狠砸了过去！
周月：“我比他仗义！我要过去！这是给你们的买路钱！”
顿时——
无数红红绿绿的纸票，像天女散花一般洋洋洒洒地飘落。
不知是谁先开口大叫了一声：“钱！真的是钱啊！女鬼居然给我们撒钱！”
然后更多的人叫了起来。
什么居然真的是钱吗？
人类的贪婪一时间竟然压过了恐惧，人们按耐不住，纷纷伸手从空中接住了纸票，没接住纸票的，抢着去地上捡。
但等他们借着电灯的光勉强看清纸票的样子后——
肝胆俱裂！
“啊啊啊是纸钱啊！！！”
纸钱。
数不清的冥币。
抛撒在夜空中。
伴随着村民们叫破喉咙的惨叫，此刻这一群聚集在此的村民，比史上哭嚎的最惨的出殡还像出殡。
周月看着逐渐混乱成一团的村民，心里一声冷笑。
何止是纸钱。
这些纸钱不过是掩护罢了。
她真正想抛撒过去的，是她趁着刚刚嘴炮的时间，往里面混好的迷迷糊糊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