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一愣：“什么声音？”
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鸣叫，甚至连风的呼啸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林天和这个神志不清的女子。
压抑的气氛让林天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什么声音？”林天又轻声问了一遍，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女子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林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他连忙伸手想要安抚女子，却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走开！走开！”
女子疯狂地挥舞着双手，仿佛要驱赶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的眼神涣散，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林天尝试着轻声细语：“没事的，没事的。”
“你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然而这些话语非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女子的反应更加剧烈。
她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指甲在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林天慌了手脚。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制止女子自残的行为。
可每当他伸出手，女子就会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
无奈之下，林天只能退后几步，给女子留出空间。
他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办法。
“你看，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林天故作轻松地说道，试图转移女子的注意力。
女子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
林天又尝试讲了几个笑话，却只换来女子更加痛苦的呻吟。
他甚至尝试唱了几句小曲，结果差点把自己都唱哭了。
所有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林天急得满头大汗，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手伸进怀中，摸到了一个小瓷瓶。
那是他前几天从御医那里顺来的安神丸。
林天犹豫了。
这安神丸虽然效果不错，但毕竟是药物。
给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服用，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可眼下的情况，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深吸一口气，林天下定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子，轻声哄骗道：“来，吃颗糖。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很甜很好吃哦。”
女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林天的话充耳不闻。
林天趁机将安神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几分钟后，女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再尖叫，也不再挣扎。
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林天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度过了这个难关。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女子点点头，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林天耐心地等待着，给女子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才开口说话。
“那天晚上……”女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突然有人闯进来……”
林天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我被吵醒了……”女子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听到家人的惨叫声……”
“砰！”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东西被砸烂的声音……”
林天的心跳加速。
他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深夜，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家人的惊恐，财物被毁坏的声音。
那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啊。
“黑衣人……”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很残暴……”
“到处搜刮……”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家人……”女子的眼泪夺眶而出，“被殴打……”
林天感到一阵心痛。
他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凶残的歹徒肆意妄为，无辜的家人遭受暴力。
那种无助和绝望，一定让人崩溃。
“我躲在柜子里……”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亲眼看到……”
女子说不下去了。
她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抽泣着。
林天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他知道，那些画面一定太过可怕，以至于女子不愿再回想。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才稍稍平静下来。
林天趁机追问道：“你刚才说听到一个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
女子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
“男人的声音……”女子缓缓说道，“中年人的声音……”
林天点点头，示意女子继续说下去。
“说话带着京腔……”女子皱着眉头，“很有特点……”
这些信息虽然零碎，但已经足够缩小范围了。
“还有……”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我听到他说……”
林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丞相大人……”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天耳边炸响。
林天感到一阵晕眩。
丞相大人？谢文正？果然是他！
不过凭借一个疯子的证词，是不足以干掉谢文正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确定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吗？”
女子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
“那个人好像在听从指示……”
“你还记得其他什么细节吗？”林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女子摇摇头：“不记得了……”她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涣散，“我好累……”
林天知道，不能再逼迫下去了。
再问下去，恐怕会引发女子新一轮的崩溃。
“好的，你先好好休息。”林天轻声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女子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林天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
果然谢文正真的参与其中。
这件事应该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一个疯癫女子的话，根本无法干掉谢文正。
而且，一旦消息走漏，谢文正那边必定会有所行动。
到时候，恐怕连这唯一的线索都会消失。
林天站在李正直府邸的院子里。
四周一片狼藉，杂草丛生，墙壁斑驳。
微风吹过，带来一阵腐朽的气息。
林天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
内心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天淹没。
来晚了，全都来晚了。
林天懊恼地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疼痛让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无法抹去内心的挫败感。
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杂草和碎瓦，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人，您看这里。”一名侍卫指着墙角说道。